她瞪大眼睛看着我，嘴唇翕动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不再看她，举杯向桌上其他人示意，笑容得体：“感谢各位来见证我和周铭的幸福，我们敬大家。”
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，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，却带来一种近乎痛快的清醒。
周铭勉强跟着喝了一杯，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。
敬酒继续。
我再没多看林薇薇一眼，她却像失了魂，接下来的时间一直低着头，安静得反常。
宴席终散。
新房布置得喜庆奢华，红色玫瑰铺满了大床，空气中弥漫着香薰和蜡烛的甜腻味道。
门一关上，周铭扯开领带，脸上伪装了一整天的疲惫和不耐烦终于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。
他甚至没看我一眼，径直走向浴室：“累死了，我先洗个澡。”
和前世一模一样。
我没说话，走到梳妆台前，开始慢条斯理地卸妆。
首饰一件件取下，珍珠项链被小心地放回丝绒盒里。
镜子里映出我的脸，褪去妆容后，略显苍白，却眼神锐利。
浴室里水声哗哗。
我拿出手机，忽略掉那些堆积如山的、虚情假意的祝福短信，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李律师，”我声音平静无波，“是我，苏晚。明天早上九点，带上我父亲留下的所有股权文件和相关协议，到西山别墅来一趟。对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。”
挂了电话，水声也停了。
周铭围着浴巾出来，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，看到我还在卸妆，皱了皱眉：“还没弄完？”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耐。
他走到床边，拿起手机开始查看，似乎完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，也完全忘了身边还有我这个人。
前世，我就是被他这种冷暴力一点点磨没了心气，还傻乎乎地自我反省，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。
现在？
我拿起最后一瓶卸妆水，倒在化妆棉上。
“周铭，”我开口，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，“我们谈谈。”
他头也没抬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。
“关于我爸留下的公司股份，”我擦掉眼角最后一点残妆，语气如同讨论天气，“我打算明天就去办手续，全部转到我名下。”
周铭滑动屏幕的手指猛然顿住。
他倏地抬起头，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怀疑自己听错了，“股份？转到你名下？”
“没错。”我转过身，直面他，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，“那本来就是我父亲留给我的。之前因为我年纪小，加上一直在读书，才委托专业经理人代管。现在我已经结婚了，是时候拿回来了。”
周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他放下手机，站起身，浴巾松垮地围在腰间，露出还算结实的胸膛，但此刻那身体里散发出的却是恼怒和阴沉。
“苏晚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？”他试图拿出往常那种哄骗又带点压迫的姿态，“公司股份不是儿戏！你一个女孩子，懂怎么管理公司吗？那些文件你看得懂吗？商场上的事情复杂得很，不是你过家家！”
他走近几步，语气放缓，带上虚伪的关切：“我知道，今天累了，你说气话是不是？股份的事情，爸和我会帮你打理好的，你只管安心做你的周太太，享清福不好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