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在你的笔袋里找到的。”刘警官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夹在一本很少用的笔记本里。”
他将纸展开,推到我面前。
上面的字迹熟悉得让我心惊——确实是我的笔迹,连那个特有的将“的”字写得稍微向右倾斜的习惯都一模一样。
“我很累。”
“如果她们不在了,我就能安静了。”
“这不是结束,是解脱。”
落款是昨天的日期:5月5日。
我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纸,大脑一片空白。我不记得写过这些字,完全不记得。但这确实是我的笔迹,我无法否认。
“这是你写的吗?”刘警官问。
“笔迹...是我的。”我艰难地说,“但我不记得写过这个。”
“你昨天有没有觉得特别疲惫?或者情绪低落?”女警试探着问。
我努力回想昨天。昨天很普通,上课,去图书馆,回宿舍。她们在讨论聚餐的事,我没有参与,戴上耳机听音乐。后来吃火锅时,我也 mostly 沉默,偶尔应和几句。和往常没什么不同。
“没有特别。”我最终摇头,“就和平时一样。”
女警和刘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,那个眼神让我感到莫名的心慌。
“有时候,人在极度压力下会做一些自己不记得的事情。”女警轻声说,“比如梦游,或者在无意识状态下写字。”
我想起有时候早上醒来,发现笔记本有被翻动的痕迹,或者笔的位置变了。我总以为是自己记错了。
还有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:深夜醒来发现自己站在寝室中央,却不记得为什么要下床;偶尔发现手机上有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;甚至有一次,周婧惊讶地问我昨天为什么不理她,而我根本没见过她...
这些我一直忽略的细节,此刻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凑起来,形成一个令我恐惧的画面。
“我...”我张开嘴,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否认?但证据摆在面前。承认?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。
审讯室的白灯照得我头晕目眩。我看着那张写满字的纸,那些字迹确凿无疑是我的,但表达的情绪却陌生得像来自另一个人。
或者说,来自“另一个我”。
陈琳纸条上的那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:“她不止一个。”
一阵寒意从脊椎窜上来,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如果我真的在无意识中写下了这些字,如果我真的希望她们消失...
那我到底是谁?
那个报警的苏漾,和那个可能写下这些字的苏漾,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?
或者,两者都是?
# 第四章:死亡时间错位的尸体
警局会议室里,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我坐在硬木椅子上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纸杯的边缘。刘警官和那位女警坐在对面,旁边还多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——周法医,他面前摊开着一份厚厚的验尸报告。
周法医推了推眼镜,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状况,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。
“根据尸体温度、僵硬程度和胃内容物消化情况来看,”他的手指点着报告上的数据,“陈琳的死亡时间比其他四人早大约两个小时。”
我愣住了,纸杯从手中滑落,温水溅湿了我的裤脚。“这不可能,”我脱口而出,声音因震惊而尖利,“一点多拍照时,她还在笑!她还比了剪刀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