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“我若想害你,方才就不会出声了。”沈微婉轻声道,眼神清澈坦荡。

男子盯着她看了片刻,缓缓松开了手。沈微婉解开他的衣袍,伤口比她想象的更深,边缘还沾着泥沙。她先用烈酒清洗伤口,男子浑身一颤,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待撒上金疮药,用布条仔细包扎好,刚好一刻钟。

“好了。”沈微婉收拾好东西,站起身。

黑衣人立刻上前,刚要抓男子,茶寮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呼喊声:“侯爷!属下救驾来迟!”

是靖安侯的护卫!黑衣人大惊,对视一眼,转身从后窗跳了出去,消失在雨幕中。

护卫们冲进茶寮,看到萧彻安然无恙,纷纷跪地:“属下失职,请侯爷降罪!”

萧彻摆了摆手,目光落在沈微婉身上,她正背着药箱准备离开,发间的素银睡莲簪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。“多谢姑娘相救。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刚经历过厮杀的疲惫。

“举手之劳。”沈微婉回头,淡淡一笑,“侯爷伤势未愈,需静养三日,每日换药,忌辛辣发物。”

说完,她便转身走进了雨里,青布裙裾被雨水打湿,贴在纤细的腿上,很快消失在巷弄深处。萧彻看着她的背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,那里沾了一点她药箱里的紫苏香。

二、入京门,侯府风波

三日后,沈微婉的药摊刚摆好,就见两个身着侯府服饰的家丁走来,手中捧着一个锦盒。“沈大夫,我家侯爷有请。”

沈微婉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是萧彻。她犹豫片刻,还是锁了药摊,跟着家丁去了。

靖安侯府设在青川渡的别院极为雅致,青瓦白墙,院里种着一池睡莲,与她发间的玉簪恰好呼应。萧彻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,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整齐,气色好了许多。

“多谢姑娘那日相救,这点薄礼,还望姑娘收下。”萧彻指了指桌上的锦盒,里面是一锭沉甸甸的黄金和一支羊脂玉簪,簪头雕着一朵完整的睡莲,莹润剔透。

沈微婉却没有接,只是道:“侯爷言重了,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,金银玉器我不能收。若侯爷真要谢我,不如帮我一个忙。”

“姑娘请讲。”萧彻挑眉,有些意外。

“我想入京。”沈微婉的眼神暗了暗,“我父亲曾是太医院院判,三年前因‘误诊’太子妃被问斩,我母亲也忧愤而死。我要去京城,查清当年的真相,还我父亲清白。”

萧彻闻言,眸色深了几分。三年前太子妃暴毙案他略有耳闻,当时太医院院判沈敬之被定为凶手,斩立决,此案由当时的礼部尚书李嵩督办,而李嵩正是盐铁案的核心人物之一,也是他正在追查的对象。

“此事不易。”萧彻沉吟道,“李嵩在朝中势力庞大,且当年的卷宗大多被毁,想要翻案难如登天。”

“哪怕只有一丝希望,我也要试试。”沈微婉的语气坚定,“我父亲一生行医,医德高尚,绝不可能误诊。而且他死前曾给我寄过一封信,说‘太子妃之死另有隐情,李嵩欲盖弥彰’,只是信还没寄到,他就被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