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灯光下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一双双闪着光芒的眼睛正紧紧注视着那位美女案犯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她突然狂笑起来,“看来您为此费了不少功夫呢?”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再次站起身走到冷子阳跟前。
“我实在想不明白,此时此刻是什么事还能叫你如此开心。”冷子阳脸色一沉。
“哦,对不起。”张梦琪挑了一下眉毛,“我无意冒犯各位,只是有些谜团或许你们永远也无法解开。”
“难道你还试图隐瞒些什么嘛?”闫易问。
“不,我并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:“我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就连我也不清楚被你们称为‘迷蛊’的那种东西,究竟是谁送来的。”
她说完这话得意地耸了耸肩,又朝一旁的冷子阳瞥了一眼。
“哦?”冷子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“我倒很想听听,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件事呢?”
“嚯,您以为我在狡辩?”张梦琪激动地说:“我对自己将面对的惩罚心知肚明,没必要有所隐瞒。如果您对我方才说的话有什么质疑,我大可以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给您听。”
她说着充冷子阳鞠了一躬,继续叙说这起谋杀案的过程。
“就在我们犹豫不决,不知道将用哪种方式来惩罚那个恶棍时,事情突然有了转机。
“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冬天,早晨6点20分,我记得很清,因为每天这个时候我都要替那个恶棍取当天的报纸。
“可当我打开门时,您猜我瞧见了什么?”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神情。
“请继续说下去。”闫易头也没抬,快速在小本子上记录着本案的每个细节。
“门外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纸盒子,盒子上还放着一个信封,上面写着‘复仇者亲拆’。”
“复仇者?”冷子阳问道,他的神情变得凝重,整件事情变得愈加扑朔迷离了。
“是的,侦探先生。”张梦琪回道:“或许你该先听我把话说完。”她嘟了嘟嘴,显然对他人打断自己的叙述有些不大高兴。
冷子阳略表歉意的点了点头,示意她接着说下去。
“我见四下无人,便鬼使神差地拆开了信封,那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:
“‘将此物入土栽培,49日后取其藤上尖刺,可杀人于无形。’
“我又打开那个小盒子,里面装满了豌豆大小的黑色种子,我还放在鼻尖嗅了嗅,什么味道也没有。
“我当时简直惊呆了,因为我俩从没有把计划告知过任何人!”
“是的,肯定没有。”张义盛插嘴说道,“我当时也感到很惊讶,但转念一想,只要能达到目的,那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?”
两人叙述到这的时候,相互瞥了对方一眼,脸上都挂满了坦然的笑。
冷子阳自始至终低着头,双手拖着下巴,思考良久这才淡淡问了一句:“那个送给你们迷蛊种子的神秘人,之后又和你们联系过嘛?”
“没有,侦探先生。”张梦琪回道。
“那接下来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?”
“我把那些种子种在了花盆中,因为我平时就喜欢种植一些花花草草,所以这并没有引起那个混蛋的怀疑。
“我看着种子渐渐发芽,长出嫩叶,伸长的茎尖渐渐靠拢,它生长的很快,大概一个月后,藤条变得坚韧,上面布满了黑色的尖刺,我知道,那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!”
她兴奋地拍着手,把整个经过叙述的惟妙惟肖。
“我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天,因为那封信上明确说明要等到49天,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耽搁了大事。
“我一天一天算着日子,终于等到第49天。那天晚上的雾很大,趁着那个混蛋去外面应酬,我用剪刀把藤蔓剪下来,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木箱子里。
“可令我措手不及的是,正当我准备把箱子搬走时,那个混蛋竟然醉醺醺的回来了,当时大概只有10点多种,他从没回来的这么早过。
“他大声质问我‘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?’我当时彻底慌了,支支吾吾半天都不知该怎么解释,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。
“正当我不知所措时,这个男人出现了。”她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张义盛,“我悬着的心瞬间平静下来,因为我知道,这个男人会处理好一切。”
张义盛听到这番赞美之词,惨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润,“可别这么说,我当时也吓了一跳。”他说:
“我一直掐算着时间,知道那天会有什么事要发生,我实在放心不下,就打算过去瞧瞧。
“到达那里时已经是晚上11点20分,没错,我看了一眼手表。
“我听到浓重的雾气里传出两个人的争吵声,我对这两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,我心想‘完了,难道是我们的计划被识破了?
“容不得多想,我从雾气中窜出来和那个混蛋扭打在了一起,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绝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再受到一点伤害!
“可那个混蛋实在是太强壮了,没一会功夫便把我掀翻在地,他狞笑着质问我‘原来你一直都在装疯卖傻?’
“我回答‘是的,你抢了我太多的东西!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,不然我发誓,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,我都会加倍偿还在你的身上!’”
“他又是怎么做的呢?”冷子阳抬起头,半眯着眼睛瞧了张义盛一眼,问道。
“我原本以为我的这番话会彻底将他激怒,可你猜怎么着?”张义盛摇了摇脑袋,接着说:“他不仅没生气,还将我从地上扶起来,笑吟吟地塞给我一沓钱,告诫我再也不准靠近他的女儿。
“我当时狠得牙根直痒,他霸占了我的财产和心爱的女人,现在竟然做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?这是我不能接受的!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,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,愤怒达到了顶点,如疯如狂。
闫易见状冲一旁的小警官摆了摆手,示意对方给叙述者点上一根烟,以便他能把整件案情完整的叙述下去。
“谢谢。”张义盛猛嘬了一口香烟,脸色看上去稍平缓了许多,“我还是尽快把接下来的事告诉你们吧。”他说:
“没等我反应过来,那个混蛋就把张梦琪拉进了屋子,我清楚地意识到,再见她一面都是奢侈了。
“我定了定神,打算把个装满藤蔓的箱子搬到我的住所,然后再做打算。可当我弯腰抬箱子的时候,您猜我瞧见了什么?”
他眼睛里闪着光,又嘬了两口香烟,随后吐出一个烟圈。
“那支钢笔。”冷子阳平静地说。
“天啊!一点都没错!”张义盛诧异地望着冷子阳:“您是怎么知道的?难道您当时在场?”
冷子阳笑吟吟地摆了摆手:“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嘛?那支钢笔上刻着他的出生年月日,想必是有人送他的生日礼物,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不是意外丢失,你们是很难拿到手的。”
“侦探先生,您分析的很对。”张义盛竖起了大拇指:“那是母亲送他的生日礼物,他一直随身携带,我想他一定为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而感到恼火。”
说到这,他情不自禁地裂开嘴笑了笑。
冷子阳沉吟道:“之后你把箱子搬回了建新路的住所,重新整理了一番,把已经枯萎的、或者是尖刺略小的藤蔓堆积在了院子的角落,并把一些坚硬地植物重新装进了箱子,我说的没错吧?”
“天啊,您一定就在现场!”张义盛大声叫道,脸上再次漏出惊诧之色。
“可有一点我还是很困惑。”冷子阳不以为然地说:“那个箱子后来怎么会到了南郊区的地窖呢?”
“谢天谢地,还有您不知情的,不然我真以为您是上帝来惩戒我的罪恶呢。”张义盛有些打趣似地回了一句,紧接着面色又变得严峻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