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汽车急刹声,我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松开,疯狂地撞击着胸腔。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薄的衬衫,紧贴在背上,又冰又黏。
我的视线死死钉在那片属于林晚的骨片上。喉咙像是被沙漠热风刮过,干涩得冒火。
是谁?到底是谁送了这东西?他知道什么?张姨的失踪……和林晚的案子有关?和三年前那桩彻底摧毁了我生活的失踪案有关?
无数冰冷的疑问像毒蛇,从盒子里嘶嘶地游出,缠绕上我的脖颈,越收越紧。
我死死攥紧拳头,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肌肤里,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这灭顶的恐慌。
必须做点什么。不能只是坐在这里被恐惧吞噬。
我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盒子,落在那片空白的、等待着被刻上面孔的第七块骨头上。
一种荒谬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冲动攫住了我。我伸出手,指尖悬在那片空白骨头的上空,剧烈地颤抖着。
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冰冷的前一秒——
它自己动了。
极其轻微地,几乎难以察觉地,颤动了一下。
我猛地缩回手,瞳孔急剧收缩,呼吸再次停滞。死死盯着它。
不是幻觉。
它又动了一下。这一次更明显,像一颗沉睡的、冰冷的心脏被某种力量强行唤醒,开始了一种徒劳而诡异的搏动。一种低沉的、几不可闻的嗡鸣声似乎从骨头内部传出来,钻进我的耳膜。
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。理智在尖叫着逃离,但身体却被钉在原地,一种更深层的、无法言喻的吸引力,拖拽着我去触碰那禁忌的边缘。
鬼使神差地,我再次伸出手,这一次,没有犹豫,用冰冷汗湿的指尖,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片颤动的骨头。
冰冷、滑腻的触感刚传入我的神经末梢——
“呃啊——!!!”
一声尖锐到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、充满了极致痛苦的惨叫,猛地炸穿我的耳膜,直接在我颅腔最深处爆开!
那不是听到的声音,那是被灌入的痛苦本身!
我痛得闷哼一声,眼前发黑,差点失手将骨头扔出去。那剧痛来得猛烈,去得也快,但紧随其后的,是山洪暴发!
无数声音——男人的、女人的、老人的、孩童的——扭曲的嘶吼、绝望的哀哭、恶毒的咒骂、无意义的呓语……像决堤的洪水,裹挟着滔天的负面情绪,疯狂地冲进我的大脑,撕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纤维!它们来自那些骨头,每一块都在嘶嚎,都在尖叫!
我抱着头蜷缩进沙发角落,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,试图用另一种疼痛来转移这精神上的凌迟。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。
我听不懂!我什么都听不懂!那是一片纯粹的、由最原始的痛苦和恐惧组成的、沸腾的噪音海洋!我的意识在这冲击下摇摇欲坠,几乎要碎裂。
就在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疯掉的时候,一片震耳欲聋的嘈杂中,一个相对清晰、充满了极致惊恐和无助的女声,猛地挣脱出来,尖利地、反复地凿进我的意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