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琮带着一群膀大腰圆的家丁,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,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他目光如刀,直接剐向我:
“林氏!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私做假账,贪墨中公银两!真当我永昌侯府没人了不成?!”
我还没开口,澈哥儿立刻像个小炮仗一样冲到我前面,张开小短胳膊护住我,奶凶奶凶地吼:
“不许凶我娘亲!”
我感动地摸摸他的头,然后把小家伙拨拉到身后,上前一步,叉腰挑眉:
“二叔这话说的好没道理!证据呢?红口白牙就想污蔑人?侯爷还没死呢,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?”
谢琮被我噎得脸色铁青,冷笑一声:“证据?哼!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!”
他身后一个账房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捧出一本账册。
我一看,乐了。那是我之前故意做来迷惑孙姨娘她们的假账之一,里面漏洞百出,专门等着钓鱼呢。
没想到鱼没钓到,招来条疯狗。
“哦?这账本啊?”我拖长了调子,一脸惊讶,
“这不是之前孙姨娘哭着喊着说看不懂、求我帮她看看的旧账吗?怎么到了二叔手里?难道二叔和孙姨娘……”
我故意欲言又止,留下无限遐想空间。
周围的下人眼神立刻变得微妙起来。
谢琮脸都绿了:“你胡说什么!”
“我是不是胡说,二叔心里清楚。”
我冷笑,
“这账本漏洞百出,明显是有人故意做出来贪墨公中银两的,我正打算查清楚了禀明侯爷和母亲呢!
二叔这么急着跳出来,莫非……这做假账的人,跟你有关?”
“你血口喷人!”
谢琮气得额头青筋直跳,显然没料到我不但不慌,还敢倒打一耙。
他猛地一挥手,“给我搜!定然还有别的赃物!”
那些家丁应声就要往里冲。
“我看谁敢!”
我厉喝一声,挡在门前,
“这是我的院子!没有侯爷和母亲的命令,谁敢乱闯?二叔,你这是想造反吗?”
澈哥儿也学着我的样子,叉着小胖腰,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:“不许闯我娘亲的房间!”
谢琮彻底撕破脸,狞笑:
“侯爷?一个快死的人管得了什么?母亲?哼,今日就是母亲也护不住你!搜!”
家丁们不再犹豫,涌了上来。
我眼神一冷,正准备撒泼打滚……啊不是,是誓死捍卫我的私人财产和小金库——
“咳咳……”
一声虚弱却清晰的咳嗽声,突兀地从院门口传来。
如同按下了暂停键,所有嘈杂和动作瞬间静止。
众人齐刷刷回头。
只见静心苑的那个长随,推着轮椅,缓缓走了进来。
轮椅上,谢珩裹着厚厚的狐裘,脸色苍白如雪,墨发衬得他容颜愈发清俊脆弱。
他用手帕捂着嘴,咳得身子微颤,好不容易才缓过气,抬起那双氤氲着病气却莫名让人心底发寒的眸子,声音轻飘飘的:
“二弟……这是要搜……我的夫人?”
谢琮脸色猛地一变,显然没料到谢珩会亲自过来。他勉强挤出个笑:
“大哥,你怎么来了?你身子不好,不该吹风……实在是这林氏胆大包天,贪墨公中银两,证据确凿!我这是为了侯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