澈哥儿立刻掏出他专属的小本本和炭笔,像模像样地记上一笔:“嗻!”
明天我院子里伺候的丫鬟“不小心”打碎了我一支簪子,哭哭啼啼说是赵姨娘指使她来探听消息的。
我立刻捧着那假簪子,哭得比她还大声地冲到老太太院里:
“母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!赵姨娘她这是容不下我啊!一支簪子事小,可这心思歹毒啊!这要是传出去,我们永昌侯府的脸往哪儿搁啊!”
老太太被嚎得脑仁疼,又碍于面子,只得罚了赵姨娘三个月月钱,禁足半月。
澈哥儿躲在我身后,冲气得脸色发青的赵姨娘做了个鬼脸。
婆母想给我塞个“得力”嬷嬷来“帮衬”我,美其名曰教我规矩。
我欢天喜地地收下,转头就把那嬷嬷派去刷恭桶,笑容可掬:
“嬷嬷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,这等重要岗位,非您这等经验丰富的老臣不能胜任啊!务必刷出水平,刷出风采!”
那嬷嬷脸都绿了,干了一天就哭着喊着求老太太把她调回去。
澈哥儿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,小本本上记得密密麻麻,全是各路牛鬼蛇神的罪证和我们的“战利品”。
小金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。
我甚至开始琢磨,等谢珩两腿一蹬,我就拿着这笔巨款,带着我的“好大儿”澈哥儿,天高海阔潇洒去!这填房当得,值!
期间,我又“偶遇”了几次谢珩。
他依旧是那副风吹就倒的病美人模样,每次见面咳得仿佛肺都要出来了。
但我开始留心观察。
有一次,我故意在他轮椅经过时,脚下一滑,“哎呀”一声往他身上倒去。
电光火石间,我分明感觉到他扶住我胳膊的手,稳得惊人,那袖管底下的手臂,绝不是久病之人该有的绵软无力,而是蕴含着某种恰到好处的、内敛的力量。
只是我一站稳,他立刻松开手,捂唇咳得天崩地裂,眼角都泛红了,虚弱地喘着气:
“夫人……没事吧?咳咳……是我不好,没坐稳……”
我看着他精湛的演技,嘴角抽了抽。
装!接着装!
还有一次,我深夜算账算得头晕眼花,溜达到他静心苑外“散心”,隐隐听到里面似乎有极低的交谈声,并非只有他一人。
我竖起耳朵想细听,里面立刻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紧接着是长随焦急的声音:“侯爷!侯爷您撑住!快!药!”
得,又来了。
我翻了个白眼,溜溜达达地走了。
这侯府的水,比我想象的深多了。
我这病秧子夫君,恐怕是个深藏不露的黑心莲。
不过没关系,他演他的,我捞我的。
互不干涉,共同致富。
直到这天,澈哥儿迈着小短腿,气喘吁吁地跑进来,小脸发白:
“娘亲!不好了!二叔……二叔带着好多人,往我们院子里来了!脸色好难看!”
我正对着新坑来的—尊玉佛像流口水,闻言一愣。
谢二爷?谢琮?那个据说一直觊觎侯爵之位、在朝中领了个闲职、却比谁都蹦跶得欢的二叔子?
这是被坑急了,要来找茬?
我立刻把玉佛像塞进床底下,撸起袖子,斗志昂扬:“来得正好!老娘坑的就是你!”
话音刚落,院门就被人不客气地“砰”一声推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