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想什么?”,皇帝温声问道;
我回过神,替他布了一筷鲥鱼,状若无意:“听闻太后不日就要礼佛归来了?”
皇帝颔首:“约莫十日后抵京,礼部已在筹备迎驾”
我细细端详他神色,试探着开口:“听说陵阳郡主姿容绝世,这些年来一直随侍太后左右,此次想必也会一同回宫?”;
有此一问,皆因这位陵阳郡主堪称我“前世宿敌”;
当然,这是我单方面认定的;
毕竟她是唯一一个,得到了我求之不得的那个男人;
上一世,皇帝唯一召幸过的妃嫔,就是她;
若只是如此,我愿赌服输;
可恨的是她偏要来我面前百般挑衅;
每回皇帝宿在她宫中,次日不是亲自来我面前话里话外地炫耀,便是邀我去赏皇上新赐的珍宝衣饰;
实在烦人得紧;
这一世,我实在不愿再瞧见她那副得意嘴脸——虽说以她的容貌,纵然得意起来也是美的;
皇帝放下银箸;
以他的角度,自然想不通我为何突然问起陵阳;
“她既长随母后左右,太后回宫,她理应一同归来”
我幽幽一叹;
果然…那人还是要回来了;
心情霎时沉了几分;
(9)
许是我情绪转得太明显,皇帝察觉了,挑眉问:“怎么突然问起她?你二人应当素无往来”
的确,一个自幼养在太后跟前,一个鲜少入宫,本该毫无交集;
我眨眨眼,望向他:“坊间传言,陵阳郡主如今容色倾城,堪称绝色,皇上可曾见过?”
“上次见她,应是五年前她随母后往五行山礼佛之前了”
“那她可如传闻中那般貌美?”
皇帝思索片刻,摇头:“记不清了”
我轻哼一声,故作不经意:“若她此番也入了宫,你是更喜欢她,还是更喜欢我?”
皇帝搁下筷子,蹙眉看我:“她不过是母后身边一个伴读,我视她如妹,你二人岂可相提并论?”;
我撇撇嘴;
不老实的小气鬼!
什么妹妹?
先叫姐姐后叫妹,最后变成心肝宝贝?
虽未说出口,那点心思却早被他看穿;
皇帝一把将我揽进怀里,正色道:
“我不喜陵阳,从前、如今、往后都不会喜”
“你与她不同,不必在意她”
说完略带惩罚的轻咬一下我的耳垂;
“朕一言九鼎,不许再用那种眼神瞧朕”
我扭头吻上他的唇;
不管信与不信…
趁她还未归,趁皇帝还独属于我;
定要睡个尽兴,方不负重生这一回;
翌日清晨,又是一碗苦涩浓稠的汤药;
接连数日,他都宿在我宫中;
不得不说——
长得好看,怎么睡都不腻;
所以我甚是满意;
(10)
这日我正倚在廊下贵妃榻上小憩,暖阳融融,熏得人昏昏欲睡;
忽觉眼前光线一暗,一道影子不偏不倚落在我脸上;
我不悦地蹙眉,懒洋洋睁开眼,却见一抹绛红身影立在跟前,明艳如火,不是陵阳又是谁;
“啧,讨人厌的来了,一来就扰人清梦”,我慢悠悠坐起身,理了理微乱的衣袖。
许是我语气太过熟稔,陵阳怔了一瞬,旋即不客气地在我对面坐下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