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烦躁地摘下耳机。
屏幕里，乔莺已经没力气了。她靠在门上，身体蜷缩着，大口地喘着白气。我知道，再过十分钟，她就会变成一尊冰雕。
我叹了口气。
该死的，我就是心软。
我按下了开门的按钮。
厚重的铅门，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，缓缓打开一条缝。
一股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流，瞬间灌了进来。我打了个哆嗦。
乔莺像是看到了神迹，连滚带爬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。铅门在她身后，再次关闭。
她趴在地上，贪婪地呼吸着温暖的空气，像一条濒死的鱼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抬起头，看到了穿着短袖，手里还拿着西瓜皮的我。
她的眼神，从狂喜，变成了极致的震惊。
“你……”她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。
“进来吧，”我淡淡地说，“只此一次，下不为例。”
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，跟着我往里走。当她看到那个巨大的放映厅，看到那排舒服的沙发，看到墙上挂着的无数电影海报时，她彻底傻了。
“这……这里是……”
“我的电影院。”我说。
她愣了很久，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，抓住我的胳膊，指甲陷进了我的肉里。
“吃的！你有吃的对不对？给我！快给我！”她眼中迸发出的，是原始的、属于野兽的贪婪。
我皱了皱眉，甩开她的手。
“有。”我指了指厨房的方向，“但是，不白给。”
3
乔莺愣住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她警惕地看着我，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她的眼神里，充满了屈辱和戒备。我知道她在想什么。一个男人，一个女人，一个封闭的空间，一个掌握着所有资源的绝对强者。她大概以为，我要提一些肮脏的，她在过去的世界里，用身体去交换资源时，早就习惯了的要求。
我笑了。
下一个风口，是反套路。这种低级的趣味，早就过时了。
“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。”我走到吧台，给自己倒了杯水，平静地说，“我的电影院，有我的规矩。想在这里住下，想在这里吃饭，很简单。”
我指了指放映厅。
“看电影。”
乔莺彻底懵了。她大概觉得我疯了。这种时候，谁还有心思看电影？
“我的规矩，”我重复了一遍，看着她的眼睛，“每天，至少陪我看一部电影。从头到尾，不准快进，不准睡觉。看完，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观后感。写得好，三餐管饱，外加餐后水果。写得不好，只有压缩饼干和水。”
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你……你认真的？”
“我从不开玩笑。”我说，“另外，这里所有的家务，打扫卫生，清洗衣物，都归你。做得到，就留下。做不到……”
我指了指那扇铅门。
“门在那边，不送。”
乔莺的脸色，一阵青一阵白。她大概这辈子，都没受过这种羞辱。让她，一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，去给一个普通男人当保姆，还要写什么该死的观后感？
她咬着牙，死死地瞪着我。
我无所谓地耸耸肩，转身准备回放映厅。
“等一下！”她叫住了我。
我回头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。“好。我答应你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