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速平稳,逻辑清晰,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,把我往深渊里钉。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监控?鉴定报告?资金流水?这都是什么?!我上周三晚上明明在加班做另一份鉴定报告,有同事可以作证!
“假的!都是假的!”我尖叫起来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,“陆天衡你胡说!那监控是剪辑过的!那流水是伪造的!我没有拿过一分钱!”
我疯狂地看向四周,看向那些刚才还对我笑脸相迎的宾客。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惊讶、鄙夷、幸灾乐祸,像在看一个蹩脚的小丑。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。
顾世钧沉默地站在一边,低着头,好像地上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东西。白瑾年还在那唉声叹气,扮演着痛心疾首的好师兄。陆天衡推了推眼镜,嘴角似乎有一丝极淡的、冰冷的笑意。
我突然就明白了。
这不是误会。
这是一个局。一个为我精心准备的局。而我身边这三个我最信任、最亲近的人,就是联手做局的人!
为什么?就因为我不肯对一批次品珠宝放行,挡住了白瑾年的财路?就因为我的专业能力太突出,让顾世钧感到了威胁?还是因为陆天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我发现?
巨大的背叛感像一只冰冷的手,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,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警察给我戴上了手铐。那金属的冰凉,比我刚才戴上的钻石戒指冰冷千万倍。
我被他们带着,踉跄地往外走。华丽的礼服拖在地上,沾满了灰尘。经过顾世钧身边时,我死死盯着他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:“为什么?”
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挣扎,但很快就被一种决绝的冷漠覆盖。他什么也没说。
掌声和祝福仿佛还在耳边,但已经变成了最恶毒的嘲讽。我被推搡着走出宴会厅,背后的光芒万丈和我再无关系。我从云端,直接跌进了地狱。
绝望深渊
手铐勒得我手腕生疼,但比不上心里那把刀在绞。警车一路鸣笛,把我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——市看守所。流程冰冷又麻木,按指纹、拍照、换上看守所的号服。那衣服粗糙肥大,散发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怪味。我像个木头人一样被推搡着,脑子里全是订婚宴上那些画面:顾世钧躲闪的眼神,白瑾年虚伪的叹息,陆天衡冰冷的证据。
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咬着我,但我找不到答案。
我被关进一个拥挤的监室。里面已经有七八个女人,各种年纪的都有。她们停下闲聊,齐刷刷地盯着我,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,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恶意。我低着头,缩到角落的铺位上,那床板硬得硌人。
没人跟我说话。但吃饭的时候,我那份菜明显比别人少,肉更是一点没有。我默默忍了。晚上洗漱,我刚接好水,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故意撞翻我的盆,水泼了我一身。她瞪着我:“新来的,懂不懂规矩?一边站着去!”
我咬着牙,没吭声。我知道反抗只会更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