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。枯燥、压抑、充满无声的欺负。我像活在阴沟里,看不到一点光。我最怕的是放风,因为总能听到一些关于外面的零星消息。

“哎,听说了吗?‘璀璨星河’那个案子,板上钉钉了!”

“可不是,证据确凿,那女的看着挺漂亮,心真黑。”

“她那个未婚夫,叫顾世钧的吧?真是倒了血霉,摊上这么个事儿。”

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。

然后有一天,我听到了最致命的消息。是两个刚进来的女人在闲聊。

“你听说没?就那个偷珠宝的夏曦,她之前那个未婚夫,顾家的公子,要结婚了,听说是奉子成婚!”

“真的假的?这么快?还带球跑,跟谁啊?”

“好像是个画家,姓沐,挺有气质的。听说下个月就办酒了。啧啧,男人啊,真是薄情。”

轰的一声,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
顾世钧要结婚了?下个月?和别人?

我们才分开多久?他曾经抱着我说我是他的唯一,说会爱我保护我一辈子。那些甜蜜的誓言还在耳边,可现在,他就要和别人走进婚礼殿堂了?

那他之前对我的那些好,全是假的吗?他应该早就计划好了?和我订婚,然后把我送进监狱,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甩掉我,再去娶别人?

巨大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我。最后一点支撑着我的东西,碎了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背着盗窃犯的罪名,被所有人唾弃,爱的男人转眼就娶了别人,我这辈子已经完了。

我彻底崩溃了。

回到监室,我像个幽灵一样坐着。等所有人都睡熟了,我悄悄爬起来。我扯下号服的腰带,手指抖得厉害。我盯着窗户上那根冰冷的铁栏杆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结束吧,太累了。

我把腰带甩上去,打了个死结。脖子套进去的那一刻,冰凉的触感让我哆嗦了一下。我闭上眼,脚下一蹬……

突然,一股很大的力气猛地把我拽了下来!我重重摔在地上,咳得撕心裂肺。

我抬头,看到一张苍老却异常清冽的脸。是那个总是独自坐在角落,很少说话的老太太。别人都叫她梅老太。她看起来快七十岁了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眼神却锐利得不像老人。
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就这么死了?便宜了外面那些害你的人?”

我瘫在地上,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,狼狈不堪:“我还能怎么办……他们都不要我了……我活着就是笑话……”

梅老太蹲下身,盯着我的眼睛:“想死容易,活着才难。但只有活着,才能让那些把你推进来的人,付出代价。”

她的话像锤子砸在我心上。

“代价?”我喃喃道,心里死寂的灰烬里,好像蹦起了一星火花。

“你那案子,漏洞百出。”梅老太声音更低了,“那份资金流水,做得太完美了,完美得不正常。真正的巨额黑钱,哪有走个人账户还留下这么清晰痕迹的?骗外行罢了。”

我猛地睁大眼睛看她。她怎么会知道?她说得……好像很有道理!我当时只顾着喊冤,根本没冷静下来仔细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