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 扫斋失瓷碗
老周扫得很仔细，连墙角、床底都没放过。他先把地上的灰尘扫成一堆，用簸箕装起来，倒到寺外的溪沟里，然后又拿着湿抹布，开始擦书案。他先把书案上的污渍一点点擦掉，再把书一本本放回案上，摆得整整齐齐。
擦完书案，老周又去擦书架。书架上的书更多，他只能一本本拿下来，擦干净书架的格子，再把书擦干净，放回原位。有些书的封皮很脆，他生怕弄坏了，动作格外轻缓。孙景容在一旁看着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，想帮忙，却被老周拦住了：“相公，您是读书人，这些粗活让老奴来就行，别弄脏了您的手。”
孙景容只好作罢，坐在门口的小凳上，看着老周忙碌。阳光渐渐西斜，透过窗户照在老周的背上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寺里很静，只有老周扫地、擦东西的声音，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，显得格外祥和。
擦完书架，老周又去清理窗户上的蜘蛛网。他搬来一张小凳子，站在上面，用抹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窗户纸，把蜘蛛网一点点擦掉。蜘蛛网很黏，粘在抹布上，老周擦了好几遍，才把窗户纸擦干净。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纸照进来，屋里亮堂了许多，也显得清爽了不少。
最后，老周开始整理床铺。他把床上的旧褥子抱出去，晒在院子里的绳子上，然后又从书箱里拿出孙景容带来的新床单，铺在床上。新床单是浅蓝色的，上面绣着简单的兰草图案，铺在床上，一下子让屋子显得温馨了许多。
“就差把那陶罐里的枯花扔了，再换点新的就好了。” 老周收拾完床铺，看着墙角的旧陶罐，笑着说。他走过去，拿起陶罐，想把里面的枯花倒出来，再去院子里采些新鲜的野菊花插上。
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，脚不小心绊到了床腿，“哎呀” 一声，手里的陶罐掉在了地上。“哐当” 一声，陶罐摔得粉碎，里面的枯花散了一地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。
老周脸色一下子变了，赶紧蹲下身，捡起地上的碎片，嘴里念叨着：“都怪老奴不小心，把相公的陶罐摔碎了…… 这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孙景容听到响声，连忙走进来，看到地上的碎片，笑着说：“老周，没事，一个旧陶罐而已，摔了就摔了，别往心里去。”“可是…… 这陶罐是您去年从家里带来的，您不是挺喜欢的吗？” 老周还是很自责。“喜欢归喜欢，碎了也没办法，” 孙景容蹲下身，帮老周捡碎片，“再说了，旧的不去，新的不来，以后再找个更好的就是了。快别捡了，小心扎到手，我让慧能和尚来帮忙扫了就行。”
老周见孙景容不责怪他，心里才松了口气，眼眶却有些发红 —— 他跟着孙景容多年，知道孙景容性子温和，从不轻易责怪下人，可越是这样，他心里越觉得过意不去。
孙景容喊来慧能和尚，让他帮忙把地上的碎片扫了。慧能和尚笑着说：“孙相公真是宽宏大量，换了旁人，怕是要责怪老周了。”“老周也是不小心，何必怪他，” 孙景容笑着说，“对了，慧能师傅，院子里还有新鲜的野菊花吗？我想插在屋里，添点生气。”“有，后院溪边就有，我去帮你采几支。” 慧能和尚说着，转身去了后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