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脚尖，停在黄色砖块的边缘。
他不动了。
我抬起头。
所有的人，都停在了黄色砖块的外面。
他们站在光滑的水泥地上，围成一个半圆。
我撑着地面，慢慢站起来。
我站在黄色的砖块上。
他们站着不动。
我试探着，向后退了一步，脚跟踩回了光滑的水泥地。
他们所有人，同时向前迈了一步。
我立刻把脚收了回来，重新站回黄色的砖块上。
他们停下。
我沿着这排黄色的砖块，向站台的另一头走去。
他们跟随着我。
我走在黄砖上。
他们走在旁边的水泥地上。
就像两列平行的队伍。
我停下。
他们也停下。
我看着他们。
他们看着我。
几十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，面无表情。
我低头看着脚下的黄色长条。
它笔直地向前延伸，消失在站台远处的黑暗里。
我再次抬起头，看向他们。
他们站在黄线的两侧，像一排排沉默的塑像。
只有风从隧道深处吹来，卷起地上的废纸和灰尘，从我们之间穿过。
我沿着黄色的砖块向前走。
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站台里回响。
他们跟着我，脚步声整齐划一，没有一丝杂乱。
我加快脚步。
他们的脚步也跟着变快。
我跑了起来。
身后的脚步声变成了一片密集的奔跑声。
黄砖路的尽头是一面墙。
我停下，后背贴住冰冷的瓷砖。
他们在我面前停下，依旧站在黄砖路的两侧，将我围在墙角。
我喘着气，看着他们。
他们也看着我，胸口没有起伏。
我将视线从他们的脸上移开，沿着墙壁搜索。
左侧，墙上有一个方形的金属栅栏，大约半人高。
通风口。
我沿着黄砖路，向通风口挪动。
他们也跟着我横向移动，始终保持着包围的队形。
我站在通风口前。
他们停下。
我伸出手，抓住金属栅-栏的边缘。
冰冷的铁锈沾了我一手。
我用力拉。
栅栏纹丝不动。
我双手抓住，用上全身的力气向外扯。
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他们没有任何反应。
栅栏的一角松动了。
我把手指插进缝隙，再次用力。
“哐当”一声。
金属栅栏掉在地上，弹了一下，激起一片灰尘。
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出现在墙壁上。
一股夹杂着铁锈和霉味的气流从里面吹出来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们。
他们只是站着。
我弯下腰，爬进了通风管道。
我的膝盖和手掌接触到布满灰尘的金属地面。
我向里爬了几步，然后转身，坐在管道口。
我的脚还悬在外面。
他们就在几步之外，站在黄砖路的边缘。
我把脚收了进来。
他们同时向前迈了一步，脚尖停在管道的入口边缘。
他们堵住了出口。
我向后退，远离洞口。
管道里一片漆黑。
我摸索着口袋，拿出手机。
我打开手电筒。
一道白色的光柱刺破黑暗，照亮了前方的管道。
管道很窄，只能容我一个人爬行。
墙壁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