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转动手机，光柱扫过管道的内壁。
光线停住了。
我身侧的墙壁上，有一些深红色的痕迹。
我凑近了一些。
是字。
用血写的字。
血迹已经干涸，变成了暗红色，有些地方已经剥落。
我辨认着上面的字。
第一行写着：别相信镜子。
我举着手机，光线向下移动。
第二行：它们怕光。
我的手顿了一下。
我转身，将手机的光束照向洞口。
堵在洞口的那些人，不约而同地抬起手臂，挡在脸前。
他们向后退了一步，退出了光照的范围。
光束的边缘，他们的脸隐藏在手臂的阴影下。
我把光移开。
他们放下了手臂，又向前走了一步，重新堵住洞口。
我再次用光照向他们。
他们再次抬臂，后退。
我关掉手电筒。
管道口再次被他们堵住。
我重新将光照向墙壁，看向最后一行字。
第三行：保持自我。
我伸出手指，轻轻触碰那几个字。
指尖传来粗糙干硬的触感。
一些暗红色的粉末沾在我的指头上。
别相信镜子。
它们怕光。
保持自我。
我看着墙上的字，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。
漆黑的屏幕上，映出我自己的脸。
我伸出另一只手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。
屏幕里的那张脸，也做着同样的动作。
我对着洞口，再次打开手-电筒。
他们又一次后退。
我站起身，在狭窄的管道里弓着背。
我叫林默。
我对着黑暗的管道深处，说出自己的名字。
“我叫林默。”
我的声音在管道里回荡。
洞口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反应。
我看着墙上的血字，再看看手机的光。
我转过身，背对洞口。
光柱照亮了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我向前爬去。
膝盖与手肘在金属管道内摩擦。
手机的光束切开前方的黑暗。
爬行。
光束晃动。
爬行。
前方出现一个方形的栅格。
我伸出手，推了一下。
铁栅格向外倒下，撞在水泥地面上，发出一声脆响。
回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扩散。
我停下动作。
几秒后，没有其他动静。
我从管道口探出头，光束扫过四周。
这是一条更宽的通道，两侧是斑驳的墙壁。
我爬出管道，站起身。
光束照向通道的一端。
空无一人。
我转向另一端。
远处，一个十字路口，两个身影走了过去。
他们的步伐一致，动作僵硬。
两张脸，都是我的脸。
我立刻蹲下，将手机的光按在胸口，只留下一圈微弱的红光。
脚步声传来。
由远及近。
两个身影从我藏身的管道口前走过，没有停顿。
他们走向通道的尽头。
转身。
再次走回来。
经过十字路口，消失在另一条通道里。
我站起身，光束扫向他们消失的方向。
几分钟后，他们再次出现，重复着刚才的路线。
我将光束移开，照向我身后的墙壁。
一扇门。
门上挂着一块牌子：“员工休息室”。
门开着一条缝。
我看着那两个身影再次走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