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的珠宝、手表、名牌包，她全部摘了下来。
整齐地放在梳妆台上。
最后，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相框上。
里面不是照片，而是一张泛黄的、从报纸上小心翼翼剪下来的旧闻碎片。
模糊地印着一架被撞得变形的汽车，和一个被抱出来的昏迷的小男孩。
她看了几秒。
伸手拿起相框，打开后背的扣板，将那张脆弱的剪报取出来。
对折，放进口袋里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走到书桌前，抽出一张便签纸。
钢笔在指尖停顿了很久，千言万语堵在胸口，最终只凝成一句最简单的话。
【周先生，曲终该散了。】
落下最后一笔，她将纸条压在烟灰缸下。
然后。
她拉过那个空的旧行李箱，挺直脊背，走出了这栋囚禁了她三年华丽冰冷的牢笼。
门在身后轻轻合上。
没有回头。
6
曲悠雾的消失，最初没有引起任何波澜。
周琅顾的接风宴盛大而隆重。
他全程陪在林晚秋身边。
看着她与过往熟人寒暄，言笑晏晏。
举止投足间，依旧是那份他记忆里的优雅得体。
只是偶尔，在某个瞬间，他会下意识地朝角落看去。
寻找那道总是安静存在的.
带着几分怯懦和依赖的身影。
然后，落空。
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不适，难以捕捉的异样。
不过。
很快被乔笑笑温软的话语打断。
“琅顾，怎么了？心不在焉的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他举杯，搂住乔笑笑的细腰。
将那一丝莫名的不适感压下去。
唇角重新噙起完美的笑意。
直到第二天下午，他回到别墅。
准备换身衣服去公司。
公寓里，安静得过分。
以往，只要他回来，无论多晚，曲悠雾总会第一时间出现。
穿着那些他指定的，类似乔笑笑风格的衣裙。
小心翼翼地问他需不需要喝茶，用不用点心。
体贴入微。
今天没有。
只有一种过于死寂的空荡。
他蹙眉，扬声叫了一句：
“曲悠雾？”
无人回应。
莫名的烦躁感一点点升腾起来。
7
他快步走上二楼卧室，推开衣帽间的门。
里面整整齐齐，所有他买的东西都在。
唯独少了那些她带来的，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廉价旧衣。
梳妆台上，珠宝首饰排列得一丝不苟。
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昂贵的光。
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。
那个她总是摆放着的旧相框，也不见了。
心口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，突兀地刺了一下。
他猛地转身，视线落在书桌上。
水晶烟灰缸下，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。
他走过去，抽出来。
上面只有一行字，娟秀，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力度。
【周先生，曲终该散了。】
周琅顾盯着那行字，足足看了十几秒。
然后，他嗤笑出声。
欲擒故纵？
他倒是小看她了。
以为用这种幼稚的方式，就能让他另眼相看？
还是以为这样闹一场，就能让他抛下晚秋去哄她？
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。
他将那张纸条揉成一团，精准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