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悠雾苦练三年古筝,只为周琅顾一句:
“弹错了,重来”。
所有人都知道,周家继承人有个跟在身后的小姑娘。
像极了他的白月光。
白月光回国那天,曲悠雾安静地搬走。
只留下一张字条:
“周先生,曲终该散了。”
周琅顾嗤笑她欲擒故纵,直到他在她的旧居里,看到那张被烧毁一半的照片。
照片背后是稚嫩的笔迹:
“曲有误,周郎顾。”
原来他苛刻挑剔多年的替身,才是儿时救他性命,让他寻觅半生的弹筝人。
1
古筝的最后一个余音,在空旷的琴房里颤巍巍地消散。
空气里还留着弦震动后的细微嗡鸣。
曲悠雾的手指按在冰凉的弦上,指尖被磨得发红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。
她抬起头。
目光越过筝首,落在窗前那个背光而立的身影上。
周琅顾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衫,身形挺拔。
指尖夹着一支快燃尽的烟,灰白的烟灰将落未落。
窗外,是沉下去的夕阳。
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冷硬的金边。
他,没回头。
声音和着最后那点尼古丁的味道,慢条斯理地飘过来。
“第七小节,第三个轮指,力度轻了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品味着什么。
然后,精准地掷出判决。
“情绪也不对。”
“重来!”
曲悠雾垂下眼睫。
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指腹,那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茧。
又在新一轮的练习中被磨得生疼。
三年了。
整整三年。
她像个最虔诚的信徒,苦练这曲他唯一肯听的《高山流水》。
只为他偶尔兴之所至的聆听。
和那句从不带丝毫温度的评价。
“弹错了,重来。”
或者,更罕见一点。
在他心情极好。
或是极不好的时候。
会略略侧过头。
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,扫过她弹筝的手。
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。
“这个地方,她从来不会错。”
她。
那个曲悠雾从未见过,却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白月光。
周琅顾心口那颗朱砂痣——
名字叫乔笑笑。
2
圈子里人人都知道,周家那位继承人身后,总跟着个安静的小姑娘。
弹得一手勉强能入耳的古筝。
眉眼气质,像极了那位因病离开,让周琅顾念念不忘的林家小姐。
替身。
这是钉在曲悠雾身上的标签。
她曾经不甘心,笨拙地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。
直到某次宴会上。
她穿了一条不属于自己风格,但意外合身的亮色裙子。
周琅顾当场沉了脸,毫不留情地让她立刻去换掉。
“东施效颦。”
他声音不高,却足够让周围一圈看好戏的人,听得清清楚楚。
那一刻。
曲悠雾感觉,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雪地里。
从那以后,她学会了沉默。
努力模仿着所有关于林晚秋的只言片语。
学习她喜欢的曲子。
用她惯用的熏香。
甚至,模仿她说话时轻柔的尾音。
她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倒影。
只求他偶尔投来的一瞥。
哪怕那目光穿透她,看的永远是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