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努力回想。
小雅的异常。
她对蛞蝓近乎疯狂的迷恋。
她那种非黑即白的、极端偏执的思维方式。
还有她看我时，那种仿佛在看异类的、冰冷的眼神。
我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有一次半夜我起夜，看到小雅站在窗边，对着月亮，张开嘴，发出一种奇怪的、不属于人类的嘶鸣声。
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做梦，现在想来，不寒而栗。
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秦峥。
电话那头，传来了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。
「果然是这样……」他喃喃自语，「它在呼唤同类。」
「它？它是谁？」
「是寄生在蛞उँ里的那个东西。或者说，是创造了这些特殊蛞蝓的那个‘母体’。苏晴同学，你现在很危险。小雅之所以针对你，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嫉妒。你身上的某些特质，或者说，你对‘它’的排斥，让它感到了威胁。」
「它把你看作了必须清除的‘病毒’。」
我彻底呆住了。
一个荒诞又恐怖的真相，在我面前缓缓展开。
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寝室霸凌，而是一场物种入侵的序幕。
而我，无意中，站在了风暴的中心。
「秦医生，那我该怎么办？」我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「待在原地，不要出门。我们会立刻派人过去保护你。另外，你必须仔细回想，小雅有没有给过你任何她经手过的东西？吃的，喝的，或者……护肤品？」
我的目光，猛地落在了垃圾桶里。
那里，有我之前丢掉的面膜碗。
碗里，还残留着小雅挤进去的、半透明的粘液。
6.
「有！她往我的面膜碗里挤过粘液！我当时就吐了，把碗也扔了！」我急切地说。
「东西还在吗？绝对不要再碰它！我们会派专业人员去处理！」秦峥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。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那个普通的垃圾桶，仿佛在看一个潘多拉的魔盒。
不到半小时，门铃响了。
来的不是警察，而是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、拎着金属箱子的人。
为首的正是秦峥。
他比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更年轻，眉眼深邃，表情冷峻。
「苏晴同学。」他对我点了点头，然后立刻指挥手下，「A组，检测室内空气和物品表面残留。B组，封存目标样本。」
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小心翼翼地用长镊子夹起那个面膜碗，放进一个密封的金属盒里。
另一组人则拿着仪器，在我小小的宿舍里一寸一寸地扫描。
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门口，看着他们忙碌。
秦峥走到我面前，递给我一瓶水。
「喝点水，压压惊。」
「小雅……她现在怎么样了？」我问。
「她已经被转移到我们的秘密研究基地了。她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，攻击性很强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。而且，她的身体正在发生一些……我们不希望看到的变化。」
「什么变化？」
秦峥犹豫了一下，说：「她的皮肤表面，开始分泌那种粘液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