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啦啦——!!!”
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炸开!
精致的瓷器、晶莹的玻璃杯、冒着热气的珍馐美味、银光闪闪的餐具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力量抛飞、碎裂、倾倒!汤汁四溅,瓷片飞射,油腻和狼藉瞬间吞噬了整张餐桌的华丽!
惊叫声、抽气声、椅子被仓惶带倒的刺耳摩擦声骤然响起!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若木鸡,难以置信地看向风暴中心的我。
陆振邦猛地站起,脸上溅着几点油渍,表情惊怒交加:“明薇!你疯了?!”
陆明倩吓得尖叫一声,躲到父亲身后,脸色煞白,愕然又怨毒地瞪着我。
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,裙摆沾上了污渍,却毫不在意。我抬起手,直指脸色铁青的陆振邦,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,一字一句,砸死寂的宴会厅里:
“一条项链当然可以给!但在那之前,不如我们先好好算一算另一笔账?我亲爱的父亲!”
“算算你当年是怎么背着病重的母亲,和那个你口口声声说老实本分的保姆搞到一起!算算你是怎么把那个野种塞给我,让我替你养了这么多年!”
“算算我母亲到底是怎么‘意外’去世的!”
“把你这些烂账、脏事、臭血,全都摆到台面上来,算得清清楚楚!明明白白!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记沉重的耳光,狠狠扇在陆振邦脸上。
他的脸色从铁青变成煞白,又从煞白涨成猪肝般的紫红,嘴唇哆嗦着,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慌而剧烈收缩。他指着我,手指颤抖得厉害:“你…你胡说八道什么?!逆女!你失心疯了!快给我住口!”
周围的宾客全都僵住了,如同被瞬间冰封。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无比的惊骇和一种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的恐惧。落针可闻的大厅里,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呼吸声。
陆明倩也彻底傻了,张着嘴,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。
就在这片死一样的寂静和陆振邦即将爆发的顶点——
“老…老爷!老爷!”管家连滚带爬地从厅外冲了进来,脸色惨白如纸,额上全是冷汗,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慌而变调撕裂,“贺…贺家…贺先生来了!已经到了大门口了!”
“贺家?哪个贺家?”陆振邦正在暴怒的边缘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还能是哪个贺家!贺…贺峥屿先生!”管家几乎是哭喊出来,腿软得几乎站不住。
贺峥屿。
这个名字,像是一道无形的魔咒,瞬间抽空了现场所有的声音。
连陆振邦的滔天怒火都被这个名字硬生生压了下去,脸上血色尽褪,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忌惮和慌乱。贺峥屿,贺家那位年纪轻轻却煞名在外、手段狠戾足以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!他怎么会突然来陆家?毫无征兆!
在场的所有宾客,也都齐齐变了脸色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而刚刚还吓得脸色发白的陆明倩,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,眼睛猛地亮了。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松开父亲的手臂,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微乱的头发和裙摆,脸颊上飞快泛起两抹娇羞的红晕,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又期待的野心。
谁不知道贺峥屿代表着什么?权势、财富、无人敢撼动的地位!若是能得他青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