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裂痕悄然出现。正月十五那天，林秀芹在厨房帮忙时，无意听见父亲与张姨的对话。
“秀芹妈妈...想见她。”父亲声音低沉。
张姨沉默片刻：“你怎么想？”
“孩子跟她妈毕竟...”
“那就见吧。”张姨盖上锅盖，“但得问问芹丫头自己愿不愿意。”
林秀芹悄悄退开，心里乱成一团。晚上，父亲果然来找她，语气小心：“你妈妈...想约你见个面。”
她攥紧衣角：“不想见。”
父亲叹气：“她毕竟是你妈妈。”
“她走的时候没想过是我妈妈！”声音猛地拔高，连自己都惊讶。
门被轻轻敲响，张姨端着水果进来，自然地接话：“不想见就不见，什么时候想了再说。”她放下果盘，拍拍林秀芹的肩，“跟你爸聊聊，我去看看汤。”
父亲沉默良久，才开口：“爸知道你难受。但张姨一家对咱们好，你也要试着放下过去。”
林秀芹垂头不语。第二天，她明显沉默许多。李向华察觉了，周末带她去图书大厦散心；李向民买了电影票邀她同去；王奶奶变着法做好吃的；张姨什么也没问，只是每晚给她热杯牛奶。
三月开学，林秀芹最终还是转到了二中。李向民果然是她体育老师，课间常“偶遇”，问她适不适应。有高年级学生想欺负新生，李向民一次操场训话，再没人找她麻烦。
四月的一天，林秀芹放学时，在校门口看见了母亲。
女人穿着时髦，与记忆中大相径庭。她急切上前：“芹芹，妈妈好想你。”
林秀芹僵在原地，不知作何反应。
“谁啊？”突然响起的声音解了她的围。李向民大步走来，很自然地站到她身前，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母亲略显尴尬：“我是秀芹妈妈。”
“阿姨好。”李向民礼貌点头，却仍护着林秀芹，“我们先回家了，家里等着吃饭。”
车上，李向民什么都没问，只开了音乐。到家后，他却第一时间告诉了张姨。
晚饭后，张姨来到西厢房：“今天的事，向民跟我说了。”
林秀芹握紧笔，准备接受盘问。
张姨却坐下，语气温和：“你妈妈...后来给我打过电话。”
林秀芹蓦然抬头。
“她再婚了，似乎过得不错，想见见你。”张姨斟酌语句，“我说这得看你意愿。但她要是再去学校找你，你得告诉我们，好吗？”
林秀芹点头，忍不住问：“您不生气吗？”
“生气？”张姨笑了，“当妈的想孩子，天经地义。只是...”她轻叹，“她当初放手，现在想重新接上，需要时间的是你。”
五月，母亲又来了几次，林秀芹都避而不见。直到那天，母亲在校门口拦住她，坚持要谈谈。
咖啡馆里，母亲说着新家庭、新生活，最后道：“妈妈接你过来住吧？你叔叔答应了，房子很大...”
“我不去。”林秀芹打断她。
“为什么？那边条件好，学校也好...”
“我现在很好。”她看着母亲的眼睛，“爸爸和张姨对我很好，哥哥和姥姥也是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