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琛瞥了他一眼：“沈经理好定力。”
“经商多年，总见过些场面。”沈慕白微微一笑，“不如我随楚师长下去看看？多个人多份照应。”
楚云琛颔首，二人一前一后快步下楼。楼梯转角处，楚云琛突然止步转身，沈慕白险些撞上他。
“沈经理，”楚云琛的目光如刀，“不管你是谁，不管你来临城什么目的，记住一件事——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江北省有我楚云琛一天，就轮不到别人兴风作浪。”楚云琛逼近一步，声音压得极低，“不管是明着的敌人，还是暗着的鬼魅。”
沈慕白扶了扶眼镜，镜片反光瞬间遮住了他的眼神：“楚师长金玉良言，沈某谨记。不过——”他忽然侧身，手指轻点楼梯窗外，“那边二楼窗口，似乎有人对楚师长的座驾特别感兴趣。”
楚云琛顺势望去，果然见对面建筑二楼窗口有闪光一晃而过。他心头一凛，那是他精心安排的警卫点之一。
“多谢。”楚云琛简短道，不再多言，快步下楼。
舞厅大堂已乱作一团。水晶吊灯被打碎一半，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。宾客们惊慌失措地挤向出口，几个侍应生试图维持秩序。楚云琛一眼看到自己的副官李正明正带人控制现场，心中稍安。
“师座！”李正明快步迎来，见到楚云琛身后的沈慕白时明显顿了一下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楚云琛问，同时用眼神示意副官注意沈慕白。
“似乎是吊灯老旧自然坠落，但...”李正明压低声音，“我们在吊灯基座发现了这个。”他递上一小块金属零件。
楚云琛接过仔细查看，眉头渐渐锁紧。那是一个精巧的定时装置残片，绝非普通吊灯该有的部件。
“楚师长，若需要沈某协助...”沈慕白在身后开口。
楚云琛转身，忽然一把抓住沈慕白手腕，力道之大让对方面色微变：“沈经理，明人不说暗话。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两人对视片刻，沈慕白忽然笑了：“楚师长果然名不虚传。”他手腕巧妙一转，已脱出楚云琛的控制，“南京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，沈慕白，代号‘夜枭’。”
楚云琛瞳孔微缩：“军统的人？有何证明？”
沈慕白从怀中取出证件，却不展开，只让楚云琛看到封皮上的特殊印记：“此地不宜详谈。楚师长，今晚的事不是意外，而是警告。有人不希望我们见面。”
“我们？”楚云琛挑眉。
“正是。”沈慕白靠近一步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，“上峰认为，楚师长近日整顿军务、肃清贪腐，已触动某些人的利益。甚至可能...与日军特工有关。”
楚云琛冷笑：“我楚云琛行事，何须军统指点？”
“自然。但多一个朋友，总好多一个敌人。”沈慕白忽然瞥见什么，神色微变，“楚师长，小心！”
他猛地推开楚云琛，同时身体向右急闪。一声枪响划破空气，子弹打在刚才楚云琛站立的位置。
场面顿时大乱。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，楚云琛的警卫迅速围拢过来。李正明已拔枪向子弹来处射击，但刺客显然早有准备，一击不中即刻撤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