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琛从地上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西装，向沈慕白伸出手：“多谢。”
沈慕白借力站起，金丝眼镜有些歪斜，却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镇定：“楚师长现在相信沈某的诚意了？”
“暂时。”楚云琛环视四周，“先离开这里。”
半小时后，楚云琛的专车驶入城北一座戒备森严的公馆。沈慕白被“请”进书房，两名持枪警卫立在门外。
楚云琛脱下西装外套，露出武装带和配枪：“沈特工，现在可以说明你的真实来意了。”
沈慕白不慌不忙地找了张沙发坐下：“楚师长既然快人快语，沈某也不绕弯子。我们收到可靠情报，日军特高课已派出一名高级间谍潜入临城，代号‘影狐’，目的是窃取江北防务部署图，并为日后日军进攻铺路。”
楚云琛倒酒的手顿了顿：“继续说。”
“影狐擅长易容伪装，精通心理操控，可能在临城活动已有一段时间，甚至可能已渗透到高层。”沈慕白接过楚云琛递来的酒杯，“上峰认为，楚师长是江北防线最关键的人物，也可能是影狐的重点目标。”
楚云琛抿了一口威士忌：“军统想要我怎么做？”
“合作。”沈慕白直视楚云琛的眼睛，“你提供军政支持和便利，我负责挖出影狐。必要时，我们可以联手设局。”
楚云琛踱步到窗前，望着窗外渐大的雨势：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军统的手伸得太长，我见多了借剿谍之名行夺权之实的戏码。”
沈慕白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，放在桌上推给楚云琛：“这个人，楚师长可认得？”
照片上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，穿着长衫，站在临城商会大楼前。楚云琛瞳孔微缩——那是他的亲舅舅，商会副会长周启明。
“周会长近日与几个来历不明的商人过往甚密，其中一人经我们调查，与上海日特机关有关联。”沈慕白声音平静，“楚师长，影狐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的亲密关系。”
楚云琛沉默良久，终于开口：“你需要什么？”
“ access权限。出入自由、信息查询权、必要时调动小股兵力。”沈慕白取出一份文件，“这是草案，楚师长可以细看。”
楚云琛粗略浏览，忽然冷笑：“沈特工好大的胃口。这些权限足以在临城掀起大风浪了。”
“非常时期，非常手段。”沈慕白向前倾身，“楚师长，你我都知道，战争一触即发。江北省是屏障，临城是钥匙。若此地有失，半个中国门户洞开。”
两人目光交锋，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石。最终楚云琛拿起钢笔，在文件上签下名字。
“合作可以，但有条件。”楚云琛放下笔，“第一，所有行动必须知会我；第二，我的人全程参与；第三，若有丝毫对我不利的证据，协议立即作废。”
沈慕白微笑起身：“成交。希望我们合作愉快，楚师长。”
两只手再次相握，这次却各含机锋。
当沈慕白被护送离开后，李正明忍不住开口：“师座，真要跟军统合作？他们名声可不好...”
楚云琛站在窗前，目送汽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：“正明，你听说过夜枭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