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闷响传来，像重物砸在地面上，瞬间砸碎了教堂里所有的喧嚣。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，有人开始哭泣，有人掏出手机报警。苏晚站在原地，指尖还残留着陈哲掌心的冰凉，她看着窗外围拢过去的人群，忽然觉得有些恍惚，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，只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林薇薇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：“晚晚，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？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！”
苏晚看着她，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她的目光越过人群，落在教堂门口那扇彩绘玻璃上，玻璃上画着天使的图案，此刻正被阳光照得发亮，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，医院走廊里的应急灯。
第二章 三年前的雨夜
三年前的夏天，雨下得格外频繁。苏晚刚结束在医院的实习，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陌生号码，归属地是邻市。
“请问是苏晚小姐吗？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“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，陈哲先生发生了车祸，现在正在抢救，他的手机里只有你的联系方式，你能过来一趟吗？”
“陈哲？”苏晚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，纸张散落一地。她和陈哲已经分手半年了，是她提的。那时他刚创业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，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，连她生日那天，他都因为一个临时会议迟到了三个小时。她坐在餐厅里，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，忽然觉得很累，累得不想再等了。
分手那天，陈哲沉默了很久，最后只说：“晚晚，我知道是我不好，但我希望你能等我，等我稳定下来，我一定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苏晚打断他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，“陈哲，我们不合适。你要的是能陪你熬夜谈项目的伙伴，不是需要人陪的女朋友。”
她以为他们会就这样彻底断了联系，却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名字，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。
苏晚赶到邻市医院时，已经是凌晨三点。雨还在下，砸在医院的玻璃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抢救室的灯还亮着，门口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，看到她来，立刻站起身：“你是苏晚小姐吧？我是陈哲的合伙人，张凯。”
张凯的眼睛里布满血丝，显然也是一夜没睡。他告诉苏晚，陈哲是去谈一个重要项目的路上出的事，货车闯红灯，直接撞在了他的车上，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创，现在还在昏迷中。
“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，”张凯的声音很低，“他的手机里，最近通话记录和联系人，只有你一个人。我们实在联系不到他的家人，只能找你了。”
苏晚的心沉了下去。她知道陈哲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，各自重组了家庭，对他几乎不管不问。这些年，他一直是一个人，拼了命地想做出点成绩，证明自己。
抢救室的灯灭了，医生走出来，摘下口罩，摇了摇头：“我们已经尽力了，能不能醒过来，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。现在只能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，家属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“家属”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苏晚心上。她不是他的家属，甚至连前女友都算不上了。可看着张凯焦急的眼神，看着重症监护室里插满管子的陈哲，她实在说不出“我和他没关系”这句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