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我，眼神变幻莫测。
最终，他还是端起了那碗粥，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。
他以为，这是我的“原谅”。
他不知道，这是我复仇的开始。
这碗有毒的粥，只是开胃小菜。
真正的大餐，还在后头。
4
从张府回家的路上，裴文舟的脸色就不太对劲。
捂着肚子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马车一到家门口，他就冲了进去，直奔茅房。
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，让丫鬟阿珠扶着我。
阿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，人很机灵，话不多，但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她看着我苍白的脸和脖子上遮不住的痕跡，眼圈都红了。
“小姐……”
我拍了拍她的手，示意她别说话。
回到房里，我让她打了热水，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洗了一遍。
换上干净的衣服，我感觉自己才算活了过来。
裴文舟在茅房里待了快一个时辰。
出来的时候，整个人都虚脱了，脸色比我还难看。
他看到我坐在窗边做针线，愣了一下。
“玉茹，你……”
“夫君，你身子不舒服吗？要不要请个大夫？”我抬起头，一脸关切。
他摆了摆手，大概是觉得这事难以启齿。
“没事，可能就是……吃坏了东西。”
“哦。”我低下头，继续绣我手里的那对鸳鸯，“张大人府上的饭菜，是有些油腻。”
我语气平淡，听不出任何异样。
他走到我身边，想说什么，最后只是叹了口气。
“你好好休息，我……我去书房看会儿书。”
他落荒而逃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这就受不了了？
好戏还在后头呢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把一个“失魂落魄”的妻子扮演得淋漓尽致。
饭量变得很少，人迅速地消瘦下去。
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，一坐就是一下午。
晚上裴文舟想碰我，我就浑身发抖，像只受惊的小鹿。
他试了几次，都只能无奈放弃。
他的愧疚感，与日俱增。
为了“补偿”我，他开始给我买各种各样的东西。新出的衣料，时兴的首饰，城里最有名的点心。
我都收下，然后转手就让阿珠拿出去当了。
银子，我得攒着。以后跑路要用。
裴文舟看我收了东西，以为我开始原谅他了，对我更加殷勤。
也更加……没有防备。
机会终于来了。
那天，他高兴地从外面回来，说是张德海又给他安排了个美差，去核查一批户部的旧账。
这是个肥差，意味着能捞到不少油水。
他喝了点酒，话也多了起来。
“玉茹，你等着，等我做完这笔差事，我就给你买个带花园的大宅子。”
他抱着我，在我耳边许下承诺。
我顺势靠在他怀里，声音很轻。
“夫君，你真好。”
他很受用，抱着我转了个圈。
晚上，他因为喝酒，睡得很沉。
我悄悄地爬起来，披上衣服，走进了他的书房。
这是我第一次，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，踏入这个地方。
他的书房，就是我的战场。
我点亮一盏最小的油灯，开始翻找。
不能动他桌上那些摆放整齐的书卷，那会引起他的怀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