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后来听说。
顾言洲看到我那条短信时,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。
他对身边的林菲菲说,你看,我就说钱能解决一切。
他以为,我只是他人生中一个足够识趣的小插曲,很快就会被喧嚣和酒精遗忘。
有人失恋了要死要活,有人失恋了默默搞钱。
我选择后者。
毕竟,心死了不要紧,穷死才是真的不行。
2、
那间带阁楼的工作室,成了我对抗全世界的堡垒。
我既是设计师,也是销售、客服,兼任财务。
为了省下每一分钱,泡面成了我的主食。
阁楼的窗户,每晚都亮到凌晨三四点。
画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,是我唯一的朋友。
我开始在社交媒体上,记录我的「新生」。
我分享我的设计理念,讲述每一件作品背后的故事。
它们关于破碎、关于重建,关于一个女孩如何为自己戴上王冠。
渐渐地,我的账号下开始出现温暖的留言。
她们说,在我的设计里看到了力量。
不久,我接到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业订单。
金额不大,但对方在邮件里写:「苏小姐,你的设计有灵魂。」
那一刻,我对着电脑屏幕,第一次在深夜里不是因为压力,而是因为喜悦而落泪。
我将那个项目做到了极致,交稿时,对方的赞赏远超我的预期。
口碑,就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。
以前觉得爱情是必需品,现在才发现,事业才是。
它不会背叛你,你付出多少,它就回报你多少,公平得令人心安。
一年后。
「新生」工作室搬进了市中心甲级写字楼,有了一面可以看到江景的落地窗。
我有了自己的小团队,专注于国风原创设计。
我们在业内,有了姓名。
而在另一个城市的某个深夜,顾言洲在喧嚣的派对后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。
他鬼使神差地,借过朋友的手机。
在搜索框里,输入了那个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名字。
我的社交账号跳了出来。
置顶的照片,是我站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身后是璀璨的江景。
我穿着剪裁利落的职业装,对着镜头笑得自信又从容。
不再是那个穿着快时尚连衣裙,在他面前局促不安的女孩。
他往下翻,看到我参加行业酒会的照片,看到我和团队成员一起熬夜加班后吃火锅的笑脸,看到我捧着设计奖杯时眼里的光。
那光芒,比他手腕上任何一块名表都要耀眼。
他心里第一次,泛起一种陌生的烦躁。
像一件心爱的玩具,被扔掉后,却自己变成了限量版,还被陈列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,标上了他付不起的价格。
他记忆中那个依赖他、崇拜他的女孩,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,脱胎换骨。
他可能以为我离开他会活不下去。
真是抱歉,我不仅活下来了,还活成了他高攀不起的样子。
顾言洲开始对身边的朋友旁敲侧击,询问我的近况。
得到的回答,都是摇头和茫然。
他这才意识到,我走得有多彻底,连同我们共同的圈子,都一并清除了。
他让助理去查。
一份详尽的报告很快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。
「新生」原创设计工作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