创始人:苏晚。
「创始人」这三个字,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入他的眼球。
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。
那个靠他五百万「遣散费」才能活下去的女人,竟然成了自己的老板。
林菲菲倚在门框上,涂着精致红唇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。
「怎么,言洲,外面的春天逛腻了,想把那个纪念款找回来?」
「别忘了,当初可是你自己不要的。」
她的每一句话,都像在提醒他,他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。
那份被抛弃的失控感,瞬间被激化成了强烈的征服欲。
他想,他要把我找回来。
不是因为爱,而是为了证明,我的一切,依然在他的掌控之内。
对于某些男人来说,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,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。
可惜,我已经从「被偏爱」的列表,移到了「你算老几」的分组。
我的工作室因为一个名为「山海」的国风系列,获得了业内大奖。
本地一家知名的设计杂志对我进行了专访。
报道出来那天,我的品牌知名度呈几何倍数增长。
那本杂志,也被送到了顾言洲的面前。
封面上,我穿着自己设计的改良旗袍,目光沉静而坚定。
他翻开内页,看到了那段采访文字。
记者问我,创业的初衷是什么。
我说:「要感谢一段失败的感情,它让我明白,安全感终究只能自己给。」
这句话,像一把无形的锤子,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。
他曾以为,他给的那张支票,是我安全感的全部来源。
原来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我早已为自己建起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。
而他,连入城的资格都没有。
他再也按捺不住。
将那本杂志狠狠摔在地上,抓起车钥匙,冲出了办公室。
他一路狂飙,跨越几百公里,来到了我的城市。
车停在我公司楼下时,他甚至想好了等下见到我时的台词。
他以为,只要他出现,我就会像过去一样,或哭或闹,至少会情绪失控。
他等着看我溃不成军的样子。
傍晚,我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,走出公司大楼。
一眼就看到了全球限量的阿斯顿马丁。
以及,倚在车门上的顾言洲。
他穿着昂贵的羊绒大衣,比一年前看起来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。
只是那双曾令我沉沦的眼眸里,翻涌着我看不懂的,志在必得的暗流。
我脚步未停,目不斜视,仿佛他只是一尊昂贵的雕塑。
就在我与他擦肩而过时,他伸出手,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他的声音,带着那股我熟悉又憎恶的傲慢。
「苏晚,玩够了就该回来了。」
他上下打量着我的办公室,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。
「开个价吧,你的公司,我买了。」
我停下脚步,终于正眼看他。
看着这个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男人,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我淡淡地笑了。
「顾总,你是不是忘了,我们早就钱货两清了。」
「我的公司,姓苏,不姓顾。」
我绕过他僵住的手臂,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。
「麻烦让让,别挡着我下班。」
他以为他还是那个能用钱摆平一切的太子爷,可惜,我早就不是那个看见五百万会手抖的灰姑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