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么东西,被我从那片禁忌的雨林里,带回来了。而且,它似乎…醒了。
手机屏幕再次突兀地亮起,在昏暗的实验室里格外刺眼。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加密数据包,标题只有三个冰冷的字:
「看源点。」
下面附着一张极其模糊、噪点密布的黑白卫星照片,像是几十年前的军用级别。照片聚焦在一片连绵起伏、被原始森林完全覆盖的山脉深处,一个不起眼的、碗状的山坳。山坳的中心,本该是阴影的地方,却有一个异常规则的、巨大的圆形白色斑点。
那斑点的形状,像一只巨大无比、冷漠俯视着大地的…眼睛。
好的,我们直入雨林核心:
2 活林
老吴头的电话永远是忙音。实验室?那地方现在像个被诅咒的冰柜。我一把抓起贴身口袋里的样本袋(里面装着那指甲盖大小的翼膜碎片和卷曲的「活皮」),塞进背包,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。空气里那股防腐液和甜腥腐败混合的味道,像粘稠的蛛网缠在喉咙口。
看源点。那张卫星照片上,巨大、冷漠的白色「眼睛」,就嵌在老挝和云南交界的这片雨林深处。没有退路。
三天后,我站在了雨林边缘。空气像湿热的裹尸布,闷得人肺叶都在发黏。参天巨树扭曲着伸向铅灰色的天空,浓密的藤蔓垂落,像巨兽腐烂的肠子。向导是个干瘦的佤族汉子,叫岩坎,眼神像受惊的鹿。他死活不肯靠近那个坐标点。
「纳迦的地盘,」他指着密林深处,声音发颤,「进去的,骨头都…都化了。」
钱加了一倍,他才勉强答应带我到最近的山脊。剩下的路,只能自己走。背上沉重的装备,每一步踩在厚厚的腐殖层上,都像踩在吸饱了血的烂肉里,发出令人牙酸的「噗嗤」声。寂静。死一样的寂静。连虫鸣都没有,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在耳膜里擂鼓。
越往里走,光线越暗。浓密的树冠彻底遮蔽了天光,只有零星惨绿的光斑漏下来,在地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。空气里的腐败味越来越重,混合着一种…难以形容的腥甜。像铁锈,又像过度成熟、即将腐烂的果实。这股味道,和那片「皮」上的黑色粘液一模一样!
我的神经绷到了极限。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睛,刺痛。我胡乱抹了一把,脚步没停。突然,脚下踩到的东西让我浑身一僵。
不是枯枝。
是鳞片。巨大的、暗绿色的鳞片,散落在厚厚的落叶间。边缘锋利,带着金属般的冷光。比我在老挝寨子见过的更大,更厚。我蹲下身,用匕首尖小心挑起一片。沉甸甸的,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。鳞片内侧…粘连着一点粘稠、半透明的胶状物,和那片「人皮」边缘的黑色粘液不同,但那股腥甜味,更浓了。
哗啦——
头顶树冠猛地一阵剧烈晃动!不是风!有什么沉重、巨大的东西,在枝叶间高速移动!
我瞬间扑倒在地,心脏几乎跳出喉咙,屏住呼吸。冷汗浸透后背,冰凉一片。眼睛死死盯着上方晃动的阴影。
没有嘶吼,没有拍打翅膀的声音。只有枝叶摩擦的、令人窒息的「沙沙」声,由近及远,迅速消失在密林更深处。那速度快得惊人,绝不是大型哺乳动物能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