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，手上的东西怎么解释？
如果是……那我到底在梦里做了什么？那个不断被我“杀死”的陌生人，是谁？
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，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我双手撑在冰冷的洗脸池边缘，指节捏得发白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我会疯的。
我必须知道真相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，在网上匿名发帖，语无伦次地描述了我的困扰，隐去了血腥的细节，只说是奇怪的梦和醒来后的痕迹。
回复五花八门，从让我去看精神科，到建议我搬家、找人看风水，甚至还有推销辟邪符箓的。
直到一条回复被顶了上来：“装个摄像头吧，带夜视功能的那种，就对着你的床，看看你睡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，真相也许比胡思乱想更能让你接受。”
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。
对，监控。
眼睛不会骗人，要么证明我只是病了，产生了幻觉和梦游；要么……就能抓住那个“东西”。
快递员把那个小小的方块盒子送上门时，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，林薇好奇地拿起来看：“买这个干嘛？防贼吗？我们小区治安挺好的呀。”
我接过盒子，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：“嗯……最近好像听说楼里有户人家被偷了，有备无患嘛。”
我不敢看她的眼睛，生怕她从我闪烁的目光里读出更多东西。
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，切菜的声音，锅里飘出的饭菜香……这一切日常的、温暖的景象，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锥心的愧疚和恐惧。
我竟然要在一个充斥着我和她气息的卧室里，安装一个窥探秘密的工具，而窥探的对象，很可能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、潜伏在我体内的怪物。
安装过程很简单，选择一个正对床铺的角度，粘在书柜顶层，接通电源，手机APP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画面。
那个小小的红色指示灯亮起，像一只冷漠的眼睛，无声地凝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。
今晚，一切都会揭晓。
要么是我疯了，要么……就是别的什么疯了。
夜，再次如期而至。
我躺在床上，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，林薇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，而我却清醒得可怕。
每一次心跳，每一次血液流动的声音，都在耳膜里无限放大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，那个摄像头就在黑暗中，沉默地工作着，记录着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。
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，或许是极度的精神疲惫终于战胜了恐惧。
然后，那个梦 again。
黑暗，金属的冷感，恐惧的眼睛温热的液体。
猛地睁开眼！
心跳如鼓槌狂擂，几乎是瞬间，我扭头看向窗外——天还没亮，一片沉寂的藏蓝色。
来了，又来了，它们又来了。
我猛地翻身坐起，动作快得甚至有些踉跄，手指下意识地相互摩挲，那熟悉的、令人作呕的轻微摩擦感再次传来，不需要看，我知道，它们又出现了。
这一次，我没有开灯，也没有先去浴室，黑暗中，我死死盯着书柜顶层的那个方向，虽然什么也看不见，它在那里，它记录下了一切。
我的呼吸粗重得吓人，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，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，屏幕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