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萧卿娶了位贤内助!赏!”
那一刻,云挽月指尖掐进了掌心。
她看着云知意叩谢恩典时那截白皙的后颈,看着萧砚立于殿中接受众人目光洗礼时那隐约舒展的眉宇,心中嫉恨如野草疯长。
宴散出宫,马车辘辘。
萧砚闭目养神,忽然开口:“江南丝帛近日价格浮动剧烈。”
云知意正暗自计算此次意外露脸能带来多少潜在机遇,闻言一怔,下意识接口:“是因漕运新规,大商户囤积居奇,小户恐慌跟风所致。此时若有人暗中吸纳散户蚕丝,另辟蹊径走海运……”
她蓦地住口,察觉失言。
车内陷入一片死寂。
萧砚缓缓睁开眼,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,带着审视与极深的探究。
她刚刚那番话,绝非一个深闺妇人、尤其是一个据说在乡下长大的庶女能道出的见识。
云知意心跳如鼓,正欲找补,却听他又淡淡抛出一句:“今日,你做得很好。”
语气依旧平淡,却没了之前的冰冷。
马车恰好碾过一块石子,轻微颠簸了一下。她的肩膀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臂,两人俱是一顿。
萧砚未动。
云知意迅速缩回角落,指尖微微发烫。车外喧嚣市声传来,她却清晰听见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。
第三章:修罗场!权臣为我血撕白莲
皇后一句“贤内助”的夸赞,像滴滚油溅入京中贵妇圈这锅温吞水里。
一时间,萧府那籍籍无名的替嫁庶女云知意,连带着她那“九转琉璃香”,成了坊间最热门的谈资。
云挽月听着贴身婢女打听来的消息,指尖一根金簪几乎拗断。
“贤内助?她也配!”她猛地将簪子掷在妆台上,发出刺耳声响。
那本该是她的荣耀,她的姻缘!
如今竟全落在那卑贱的庶女头上!
还有萧砚……
想起宫宴上他那挺拔身影和隐约维护的姿态,她心头更是火烧火燎。
“小姐莫气,”心腹嬷嬷阴恻恻低语,“贵妃娘娘昨日还问起您,说想念您调的安神香了。明日宫中小宴,正是机会……”
翌日,贵妃宫中。
云挽月精心打扮,言语间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向云知意,叹道:“妹妹自幼在庄野长大,性子跳脱,也不知那些制香的法子是从何处看来……妾只是担心,万一有些什么不妥当的,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?”
贵妃捻着佛珠,眼神微闪:“哦?庄野之地,能有什么正经传承?怕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偏方。”
很快,一股隐秘的流言悄然蔓延:萧侍郎夫人所制香膏,用料诡异,恐损肌理,久用甚至可能妨害子嗣。
这流言恶毒至极,直指后宅女子最根本的依仗。
几个用了云知意暗中流入市面试水的小样香膏的夫人,纷纷派人将剩余产品退回,甚至有人上门讨要说法。
云知意院门紧闭,听着丫鬟愤愤不平的回报,面色沉静。
她早料到云挽月不会善罢甘休,只是没想到手段如此低劣直接。
她清点着被退回的香膏,指尖细细捻过,忽然一顿——其中一盒的膏体颜色和气味,有极细微的差别。
被人动了手脚。
她眸色一冷,正欲深究,院门却被猛地推开。
萧砚大步走入,一身朝服未换,显然是刚下朝便直直过来。他面色沉郁,周身气压低得骇人,目光如冰刃般扫过那些退回的香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