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陈家禁地,据说供奉着祖先牌位,平日紧锁,只有特定节日才会开启。
今夜既非节日,为何有光?
陈顺鬼使神差地绕道而行,悄悄靠近那座小楼。月光下,他看见几个人影在小楼前的空地上忙碌着什么,隐约可见是一个奇怪的图案,似圆非圆,似方非方,中间还摆着几个陶罐。
突然,一声压抑的惨叫从小楼内传出,随即烛光熄灭,一切归于寂静。
陈顺后背发凉,不敢久留,匆匆回家。
这一夜,他辗转难眠,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。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村里就响起了哀乐——豆子娘昨夜去了。
2
陈家大宅张灯结彩,红绸高挂,百岁寿宴的喜庆与豆子家的丧事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陈顺穿戴整齐,揣着请柬前往本家。路上遇见村民,大多低头避让,少数几个敢直视他的,眼神中也带着怜悯与恐惧。
陈家大宅门前车马络绎不绝,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贺寿。陈顺递上请柬,迎客的家丁明显愣了一下,才勉强堆笑引他入内。
宅院深深,穿过几重门廊,来到正厅。厅内宾客云集,觥筹交错,热闹非凡。百岁高龄的陈老太爷端坐主位,面色红润,精神矍铄,完全不像是需要大量吊命药材的样子。
陈顺心中疑窦丛生,默默寻了个角落位置坐下。
宴至中途,老太爷忽然招手示意安静,颤巍巍站起身。
“今日老朽百岁寿辰,承蒙各位赏光。”老太爷声音洪亮,中气十足,“趁此良辰,老朽要宣布一件事关陈家未来的大事。”
厅内顿时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竖起耳朵。
“我陈家有一祖传秘术,可借寿延年。”老太爷语出惊人,四下哗然,“然此法需血脉至亲自愿相授,今日老朽欲在族中择一贤孝子弟,承我衣钵,亦承我寿数。”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借寿延年?这岂不是逆天改命之术?
陈顺注意到,坐在前排的几位陈家核心人物面色各异,有的震惊,有的贪婪,有的则面露恐惧。
“父亲,此事是否需从长计议?”现任家主陈明远起身劝道,“借寿之术毕竟…”
“我意已决!”老太爷打断儿子的话,目光扫视全场,最后竟落在了角落里的陈顺身上,“顺儿,你上前来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陈顺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。
老太爷仔细端详他良久,喃喃道:“像,真像你父亲年轻时…”
这时,陈顺突然注意到老太爷脖颈处有一块不起眼的紫斑,似是瘀伤,却又形状怪异,像是一只手指印。
宴席结束后,陈顺被单独留了下来。福伯领着他穿过几道回廊,来到一间僻静的书房。
老太爷已等在房中,屏退左右,只留祖孙二人。
“顺儿,这些年来,委屈你了。”老太爷叹气道,“你父母早逝,族中人多有闲言,我身为家主,不得不疏远你以求平衡。”
陈顺垂首不语,心中疑虑未消。
“昨夜村中又丧一人,你可知道?”老太爷突然问道。
陈顺点头:“豆子娘去得突然。”
“那不是意外。”老太爷压低了声音,“陈家庄每隔十年,必有无辜横死,这是诅咒,也是代价。”
“什么代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