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发现自己桌肚里偶尔会出现她喜欢但没买过的零食；她忘记带的复习资料会神秘地出现在她书包里；放学路上，她总感觉身后有道不远不近的视线跟着她，回头时却只看到熙攘的人群或空荡的街角。她甚至怀疑葛路优是不是在她手机上装了什么东西，否则为什么每次她试图搜索“如何应对跟踪狂”之类的信息时，第二天葛路优看她的眼神就会格外冰冷？
这种无孔不入的控制感让她窒息，但奇怪的是，久而久之，一种畸形的安全感也开始滋生。仿佛无论她做什么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，她无需思考，只需……属于他。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恐惧和羞耻，却又无法摆脱。
她对赵思涵的迷恋并未因葛路优的警告或那次饼干事件而消退，反而因为求而不得和压抑的环境变得更加扭曲。她不再送东西，而是开始偷偷观察、收集。她用过的草稿纸、不小心掉落的头发、体育课后擦过汗的纸巾（如果幸运能捡到）……都被她像珍宝一样收藏在一个带锁的盒子里。这种病态的收集行为给她带来了一种替代性的满足感，仿佛通过占有这些微不足道的物品，就能离赵思涵更近一点。
而她与赵思涵之间，也有了一次短暂的、看似拉近关系的交集。
一天放学，过青青看到赵思涵独自一人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，肩膀微微抽动，似乎在哭。过青青的心立刻揪紧了，犹豫了很久，才鼓起勇气走过去，递上一张纸巾。
“赵同学，你……没事吧？”
赵思涵抬起头，眼睛果然红红的，但即使哭泣，她依然美丽得惊人。她看到过青青，迅速擦掉眼泪，恢复了平时完美无瑕的笑容，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：“我没事，谢谢您。”
她接过纸巾，没有用，只是捏在手里。
过青青在她身边坐下，笨拙地安慰：“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了吗？”
赵思涵沉默了一下，轻声说：“只是觉得，有些东西，无论怎么努力，好像都得不到。”她的目光望向篮球场方向，眼神黯淡。
过青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篮球场上，白云山正活力四射地练习投篮，而场边，葛路优居然站在那里，似乎是在等白云山，目光却冷淡地扫过花园，与过青青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。
过青青立刻低下头，心跳加速。
赵思涵也看到了葛路优，她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些，手指收紧，将过青青给她的纸巾揉成了一团。她忽然转向过青青，语气变得有些微妙：“过同学，你和葛路优同学……很熟吗？”
过青青连忙摇头：“不，不熟！”
“是吗？”赵思涵笑了笑，眼神探究，“可我总觉得，他好像很关注你呢。”她的语气听不出是随意一提还是别有深意。
“没有的事……”过青青矢口否认，手心冒汗。
赵思涵没有再追问，只是又看了一眼篮球场方向，眼中的失落和某种决心交织闪过。她站起身，礼貌地对过青青说：“谢谢你的纸巾，我先走了。”
那团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巾，被她留在了长椅上。
过青青看着她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她隐约猜到，赵思涵的眼泪是为了白云山，而白云山的心思，似乎全在葛路优身上。这个发现让她对赵思涵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，但更多的是心疼——白云山那样的人，怎么配让赵思涵伤心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