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你收你就收。”我打断他，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，“清月的病不能拖，这些钱你拿着，给她找最好的大夫，买最好的药。要是不够，再跟我说。”
裴清珩的身体僵了一下，他抬起头，眼神里除了错愕，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警惕。他大概觉得，我突然对他这么好，肯定有什么目的——就像上辈子，我用清月的病要挟他留下一样。
我看着他眼底的警惕，心里一阵酸涩。是啊，我现在说再多对不起，做再多弥补的事，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我。但没关系，这辈子，我有的是时间，慢慢向他证明我的真心。
“你先下去休息吧。”我放缓了语气，“今天不用守在这里了，去看看清月，把鸡汤给她带过去。”
裴清珩沉默了片刻，最终还是躬身道：“属下遵命。多谢小姐。”
他转身离开时，脚步有些迟疑，走了几步，还回头看了我一眼。我站在门口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，心里暗暗发誓：裴清珩，这辈子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和清月受一点委屈。
第二章 破庙探月，渐释戒心
第二天一早，我让锦儿备了马车，又让厨房做了些清月爱吃的软糕和蜜饯，亲自去了城外的破庙。
上辈子，我从未踏足过这里。我只知道裴清珩把妹妹安置在城外，却不知道这破庙有多破败——屋顶漏着洞，墙壁上满是裂缝，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，吹得地上的稻草沙沙作响。
破庙中央，搭着一个简陋的木板床，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，紧闭着双眼，眉头微微蹙着，时不时咳嗽几声，声音微弱得像小猫叫。
是裴清月。
我走到床边，看着她苍白的小脸，心里一阵难受。上辈子，就是因为我断了她的药，她才在一个寒冷的冬夜，咳着咳着就没了气息。裴清珩抱着她的尸体，在破庙里跪了一夜，第二天红着眼来找我，却被我以“冲撞主子”为由，打了五十板子，扔进了柴房。
“咳咳……”清月突然咳嗽起来，我连忙上前，轻轻拍着她的背。她缓缓睁开眼，看到我时，眼里满是惊慌，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：“小……小姐……”
“别起来，你身子弱。”我按住她，把软糕递到她面前，“我给你带了些吃的，你尝尝。”
清月愣了愣，看着我手里的软糕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裴清珩，眼神里满是疑惑。裴清珩走到床边，轻声说：“清月，这是沈小姐，她特意来看你。”
清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，小声说：“谢谢小姐……我听说，小姐是侯府的嫡女，长得特别好看，还……还很厉害。”
我知道她后面没说出口的话——还很骄纵，很蛮横。这些话，大概是裴清珩跟她说的，却又怕她害怕，所以只说了一半。
“我没那么厉害。”我笑了笑，坐在床边，“我就是来看看你。你的病，最近是不是很难受？”
清月低下头，小声说：“还好……就是有时候咳得睡不着，哥哥总是半夜起来给我擦汗，他好辛苦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揪，看向裴清珩。他站在一旁，垂着眼，嘴角紧抿着，显然是不想让妹妹担心自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