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就是B-7-13区域，"芬奇女士轻声说，手指轻轻拂过书架上一本皮质封面的书，"也是归档员的一个...联络点。"
陈默感到左手的刺痛突然加剧。"赵建成的事情，你知道多少？"
"赵先生，还有之前的王艺术家，刘商人..."芬奇女士叹了口气，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，"他们的故事都太过完美，不是吗？就像是被精心编辑过的人生终章。"
"是谁做的？为什么？"
"有人称他'导演'，"芬奇女士的声音变得更低，几乎像是在耳语，"他曾是记忆研究领域最耀眼的天才，坚信人类的痛苦源于记忆的混乱和不完美。他想要...优化人性，通过编写更好的人生剧本来消除痛苦。"
陈默想起那种冰冷的愉悦感，那种艺术家完成作品后的满足感。"他在拿人命做实验？"
"在他看来，那不是夺取生命，而是...完善结局。"芬奇女士的目光变得锐利，"但现在，陈先生，你成了他故事中的一个新变量。你的调查，你的能力，已经引起了注意。"
"我的能力？"陈默保持面无表情，但内心震动。
芬奇女士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："不要小看归档员的观察力。我们知道你能感知记忆的痕迹，甚至...施加影响。"她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用词，"对'导演'而言，你既是威胁，也是难得的观察对象。他很可能已经在为你构思...适合的剧本。"
就在这时，芬奇女士突然瞥向窗外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当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时，她的语气有了一丝微妙变化，但很快恢复平静。
"你该走了，"她说，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，"记住，有些故事之所以完美，是因为所有不完美的证据都被精心清除了。"
陈默转身离开，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穿着灰色风衣，面无表情地站在报刊架前，假装翻阅杂志。
灰衣人。
他果然一直跟着自己。
陈默保持步调平稳地走出图书馆，没有回头。雨已经停了，阳光勉强穿透云层，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点。
他沿着街道快步走着，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如影随形。在一个拐角处，他猛地转身，灰衣人果然站在不远处，仿佛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等着他。
"你的调查越界了，"灰衣人的声音冰冷如常，"接触不明信息来源是危险的，对你，对所有人都危险。"
"我只是在寻找真相，"陈默回应，左手不自觉地握紧。刺痛感在灰衣人靠近时变得格外强烈。
"有的事情，不知道比知道更安全，"灰衣人向前一步，目光如刀，"组织可以提供保护，但需要你的配合。这是最后的机会，陈默。'导演'不是你能独自应对的对手。"
"配合？像赵建成那样配合？还是像那个艺术家和商人？"
灰衣人的眼神微微一暗："你的比喻很不恰当。组织的行为都是为了更大的平衡。而现在，你的擅自行动正在破坏这种平衡。"
"如果这种平衡需要掩盖谋杀，那我宁愿破坏它。"
灰衣人沉默片刻，最后冷冷地说："那么，你好自为之。下次见面，就不会是警告了。"
他转身离去，消失在街角的人群中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陈默深吸一口气，感到左手的刺痛愈发强烈。他快步回到书店，锁上门，拉好所有的窗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