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我去食堂打饭，只要米饭和免费汤，坐角落吃。林婉和王浩坐对面桌，他们点红烧肉、可乐，边吃边笑。王浩抬头看见我，大声说：“瓶子哥，要不要我给你留两个可乐瓶？”周围人全看过来，我低头扒饭，没理他。他继续喊：“别不好意思，捡瓶子不丢人，哈哈哈。”我吃完最后一口饭，端起盘子，走到他们桌旁，把盘子放桌上：“麻烦帮忙收一下，谢谢。”王浩愣住，我转身走开，背后传来他的骂声：“有病！”我脚步没停，直接走出食堂，夜风吹过来，我深吸一口气，胸腔里全是火，烧得我浑身发烫。我告诉自己：再等等，火够大了，就把他们全烧成灰。
2、
我端着空盘子走出食堂，夜风灌进脖子，像冰水。手里只剩一张饭卡，余额8块5。我回头望一眼，王浩站在食堂台阶上，冲我竖中指，嘴里还在骂。我没再理，转身往宿舍走，脚步越来越快，最后跑起来，耳边全是风声。
回到宿舍，屋里没人。我上铺王浩的电脑亮着，屏保是他和林婉的合照，两人嘟嘴比剪刀手。我把自己电脑打开，插上U盘，把今晚拍的视频拖进去，重命名：虚伪2。文件夹里已经有7段视频，12张照片，一张Excel表，表上写着日期、地点、内容、证人。我盯着屏幕，眼睛发酸，却一点不困。
我脱了鞋，爬上床，拉帘子，打开手机，校园墙那条嘲笑帖还在，点赞涨到两千。我点开评论，一条一条看，每看一句，胸口就闷一下。有人写：“穷就别谈恋爱，丢人现眼。”我记下他的ID：金融三班赵宇。又有人写：“他妈捡垃圾，他以后也捡。”ID：会计二班李雪。我全都复制进备忘录，备注“证人”。
我把手机放下，躺平，天花板裂了一条缝，像被刀划开。我睁眼到天亮，六点整，闹钟响，我关掉，起床，洗脸，刷牙，嘴角起泡，一碰就疼。我换上唯一一件干净衬衫，把U盘塞进兜里，去食堂买两个馒头，一杯豆浆，两块五。我蹲在路边吃，吃完把塑料袋揉成团，塞进书包侧袋，留着卖钱。
七点半，我去教学楼，辅导员门口已经有人排队。我站最后，轮到我，我把U盘放她桌上：“老师，我要举报林婉和王浩校园欺凌。”辅导员皱眉，插上U盘，点开视频，林婉的声音传出来：“大家快看，这就是研究生妈妈。”辅导员脸色变了，拔下U盘：“这事我会处理，你先回去上课。”我说：“我想申请公开道歉。”她摇头：“别闹大，对你也没好处。”我没再说话，转身走出办公室，背后传来她的叹气。
我直接去图书馆后门，值班学姐换班了，是新面孔，不让我进监控室。我给学姐发微信，她回：“我早上有课，爱莫能助。”我把手机塞回兜里，绕到图书馆侧窗，踩着空调外机，扒着窗沿，往里看。监控室门开着，没人，我翻身跳进去，轻手轻脚，插上U盘，复制昨晚到今早的全部录像，一共3个G。我拷贝完，原路爬出，心跳扑通扑通，却一点不怕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：证据越多越好。
我回到宿舍，王浩刚起床，赤着上身，冲我挑眉：“哟，瓶子哥，一大早去哪发财？”我没搭理，把U盘插电脑，新文件拖进去，重命名：证据总包。我合上电脑，去水房打水，回来时，宿舍门口围了一堆人，中间是我妈。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手里拎着一袋瓶子，站在门口，不敢进。我冲过去：“妈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她笑：“今天多捡了十个，给你送点生活费。”我鼻子一酸，把她拉到楼梯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