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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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的训练场,气氛比往日更凝肃几分。

新来的“材料”们已经换上了统一的玄色训练服,跪在场地边缘,大气不敢出。场中,两名死士正在对练,招式狠辣,但明显能看出比昨日更加紧绷,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过度的小心,仿佛生怕一丝一毫的差错,就会招致灭顶之灾。

所有人的眼角的余光,都若有似无地瞟向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女人。

祁夏依旧是一丝不苟的高髻,墨色劲装,面容冷寂。她看着场中的厮杀,目光没有任何焦点,唇齿间偶尔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,精准地指出破绽,每一个字都让听到的人脊背发寒。

她没有特意去看那个少年。

离刃站在新人的最前方。他的右手裹着厚厚的绷带,血迹隐约渗出一小片暗红。脸色比其他人更苍白,唇瓣紧抿,但背脊挺得笔直。他的目光低垂,落在黑石地面上,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。

训练的内容简单而残酷。两两搏杀,只用未开刃的短刀,但规则是——直到一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,或主动认输。

认输?在这里,认输往往意味着比死亡更凄惨的下场。

很快,轮到了离刃。

他的对手是一个比他壮硕半圈的少年,眼神凶悍,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厉。显然,他听说了昨日离刃受罚,认为这是一个表现自己、争取上位的机会。

命令下达的瞬间,那壮硕少年便低吼一声,像一头蛮牛般冲撞过来,未开刃的短刀直刺离刃的心口,速度与力量都远超同龄人。

离刃迅速侧身避开,动作间,受伤的右手显然影响了他的平衡和发力,姿势有些滞涩。

“啧。”阴影里,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,充满不屑。是祁夏身边的一个资深教习,以残忍嗜血著称。

祁夏面无表情。

场中,壮硕少年一击落空,立刻反手横劈,攻势连绵不绝,完全将离刃压制。离刃只能不断闪避、格挡,显得左支右绌,好几次那钝刃都是险险擦着他的喉咙、胸膛划过。

他几乎被逼到了场地角落。

壮硕少年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,攻势更急,似乎打算下一击就彻底解决这个“废物”。
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离刃必败无疑,甚至可能重伤残废时——

一直处于守势的离刃,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极冷的光。他看似踉跄地后退一步,正好避开对方全力刺来的一刀,那壮硕少年因此力道用劲,身体有了一瞬的前倾和失衡。

就是这一刻!

离刃动了。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。

他根本没用右手,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,五指并拢如刀,精准无比地猛击在对手的喉结上!

“呃!”壮硕少年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,眼睛猛地凸出,脸上得意的狞笑凝固,转为极致的痛苦和不敢置信。他手中的训练短刀“当啷”落地,双手捂住喉咙,发出嗬嗬的、窒息的可怖声响,缓缓跪倒在地,身体蜷缩成一团,剧烈抽搐。

一击毙命的手法。即使用的是手,即使对方喉骨未碎,也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