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，王爷府上派人送来了帖子。”玉漱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张烫金名帖进来，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和好奇。
靖王府的帖子？
沈清辞接过，帖子样式简洁，却自有一股厚重威仪。内容竟是邀她过府一叙，落款是萧衍苍劲有力的私印。
理由呢？帖子上语焉不详。
沈清辞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那日宫宴，萧衍最后那个探究的眼神让她如芒在背。这位靖王殿下权势煊赫，却也是出了名的难测深浅。他找她能有何事？是因为宫宴上的事，还是……他察觉了系统的异常？
心中警铃微作，但她别无选择。靖王的邀约，不是她一个臣子之女能轻易拒绝的。
三日后，沈清辞乘着一顶素净小轿，来到了靖王府。
王府门前守卫森严，玄甲侍卫目光如电，气息沉凝，与沈府的浮华截然不同。穿过重重庭院，引路的管家沉默寡言，府内景致开阔疏朗，亭台楼阁皆透着一股冷硬的威严，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无形的压力。
书房内，萧衍负手立于窗前，一身墨色常服，更衬得身形挺拔，气场迫人。
“臣女沈清辞，参见王爷。”沈清敛衽行礼，姿态恭谨，心中却绷紧了一根弦。
萧衍缓缓转身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带着审视的意味，并不叫她起身。那目光如有实质，冰冷锐利，仿佛能剥开一切伪装，直窥内核。
沈清辞维持着行礼的姿势，垂着眼，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重量和探究。书房里静得能听到铜漏滴答的声音。
良久，他才淡淡开口，声音听不出情绪：“沈大小姐，好琴艺，也好手段。”
沈清辞心下一凛，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与惶恐：“王爷谬赞，臣女愚钝，不知王爷所指何意？”
“哦？”萧衍踱步走近，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重阳宴上，一曲《广陵散》惊艳四座，紧接着你那好妹妹便‘鬼迷心窍’，当众自陈罪状。这般巧合，沈大小姐作何解释？”
他果然怀疑了！
沈清辞指尖微凉，脑中飞速运转：“王爷明鉴，妹妹她……或许是连日内心备受煎熬，又见陛下天威惶惶，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。臣女亦未曾料到……”她将话题引向心虚恐惧和帝王威严，这是最合理的解释。
萧衍看着她低垂的、微微颤抖的睫毛，忽然轻笑一声，那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：“是吗？本王还以为，沈大小姐是得了什么高人指点，或是……身怀异宝呢。”
最后几个字，他压低了声音，带着一种莫测的意味。
沈清辞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！他果然在试探！
她猛地抬头，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，混合着震惊、委屈和一丝被误解的倔强：“王爷！臣女不知何处得罪了王爷，竟让王爷如此臆测！臣女若有那般本事，何至于过去十几年在府中忍气吞声，险些命丧黄泉？”
她赌，赌萧衍即便怀疑，也绝无证据。赌她此刻这副受辱嫡女的形象，更能取信于人。
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，带着一种脆弱又坚韧的美感。
萧衍深邃的眸子盯着她，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，那目光锐利得让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。
就在沈清辞以为他要继续逼问时，他却忽然移开了视线，语气缓和了些许：“起来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