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苏,你没事吧?”王楠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,带着关切的问我。
我转过身,强力压下喉咙的哽咽与恶心回道“没事儿,一个…..推销电话。”
但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,王楠没有追问,只是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:"刚才说到抚养权的问题,双胞胎已经八岁,法院会参考孩子的意愿。但陈家肯定会动用资源争取,我们需要做更充分的准备。另外,关于婚后的花费,我建议你立刻开始整理所有消费记录,特别是用于孩子和家庭的部分,还有..."
她的话语像潮水一样涌来,专业、冷静,却无法完全驱散我心里的寒意。
“陈家……是不是觉得我离不成?”我打断王楠的话,声音都在发颤,“觉得我没背景,没能力,连最起初的经济都没有,所以我只能忍气吞声?接受他们的提议?”
“苏苏,陈家在本市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,这也是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向你提出无理的要求的原因。但是如果不代表法律也会偏袒他们,离婚官司打的是证据与决心。如果您真的决定要离婚,那么您就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,以您现在的情况来讲,甚至……可以用艰难这一词来概括。”
艰难?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苦涩的笑。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艰难的吗?
雨幕模糊了车窗,我蜷缩在后座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。王楠助理发来的邮件提示在锁屏上闪烁,是陈家老宅的平面图——三个月前我还在那里教孩子们写毛笔字,婆婆亲手调的桂花蜜茶还烫着舌尖。
手机突然震动是陈明远的号码。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,像在看某种古老的诅咒。
“苏晚”他的声音带着烟酒气,“听说你找了陈律师?”我攥紧安全带:“你跟踪我?”“跟踪?”他低笑“是陈律师主动来问我要财产清单的。”
雨声渐急,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苍白的弧线。我忽然想起大二那年,他在图书馆替我赶走骚扰的学长,也是这样带着冷意的轻笑:“我女朋友,轮得到你碰?”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我问。“想你回家。”他的语气突然温柔,“孩子们在等你。”
这句话像把钝刀,慢慢割开我刚结痂的伤口。上周老大肺炎住院,他整夜守在监护室外,胡子拉碴的样子让我误以为婚姻美满。现在想来不过是他维持“好丈夫”人设的戏码。
“陈明远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“在法语角。”我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梧桐树,“你故意用法语问我借笔,结果把电话号码写在便签纸上。”他轻笑:“那时候你穿件白色连衣裙,像只受惊的兔子。””
“后来你说,你在图书馆看见我连续三天坐同一个位置。”我喉咙发紧继续说道:“其实是你每天提前两小时去占座吧?”
“是。”他承认得干脆“从大一迎新晚会看到你弹钢琴开始。”记忆突然翻涌。迎新晚会上,我穿着租来的红裙子,指尖在琴键上发抖。他坐在第一排,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。散场时他堵在后台,举着一束快蔫掉的红玫瑰:“同学,你弹《致爱丽丝》时,我心跳得比你还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