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我推到崖边，凛冽的山风吹得我几乎站立不稳。
「你不是想走吗？」他掐着我的脖子，将我半个身子都探出悬崖，「我成全你。」
6.
万丈深渊就在我脚下，云雾翻涌，深不见底。
我毫不怀疑，只要玄华松手，我会立刻摔得粉身碎骨。
「怕了？」他贴在我耳边，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。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
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。
「说话！」他怒吼，手上力道加重。
我被掐得几乎无法呼吸，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：「有本事……就松手。」
玄华气极反笑。
「想死？凛霜，我告诉过你，没那么容易。」
他把我从崖边拖了回来，狠狠摔在地上。
我蜷缩着身体，剧烈地咳嗽。
他蹲下身，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看着他。
「我改变主意了。」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，「我不会再把你关在这里。」
我心中警铃大作。
「我要带你出去，让所有人都看看，我悉心教养出来的好徒弟，如今是何等模样。」
他顿了顿，嘴角的弧度愈发森冷。
「我要让你亲眼看着，我是如何将魔域余孽，尤其是那个对你念念不忘的夜修，斩草除根。」
夜修。
这个名字像一根针，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心脏。
那个在魔宫里，会笨拙地为我变出漫天萤火的魔尊。
那个明知我是仙门派来的奸细，却还是将本命魔元交到我手上的傻子。
我背叛了他，窃取了他的力量，害得他魔域被毁，生死不知。
如今，玄华要当着我的面，去杀他。
「不……」我抓住玄华的衣袖，平生第一次，声音里带上了哀求。
玄华看着我，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快意。
「哦？你心疼了？」
他俯身，凑到我面前，一字一句道：「凛霜，你越是心疼，我便越是兴奋。」
7.
玄华真的带我离开了长生殿。
他给我戴上了一张隔绝探查的面具，又用一条更粗的缚魔索锁住了我的手脚。
我像一个货物，被他塞进了华丽的飞舟。
飞舟的目的地，是仙魔边界的「镇魔渊」。
那里是仙门百家围剿魔域余孽的聚集地。
玄华的归来，受到了所有人的拥戴。
他依旧是那个光风霁月、为苍生鞠躬尽瘁的清源仙尊。
没有人知道，他的飞舟里，藏着一个本该死去百年的「叛徒」。
透过飞舟的玄窗，我能看到下方集结的仙门弟子。
他们个个神情肃穆，杀气腾腾。
玄华走进船船舱，手里端着一碗粥。
「吃点东西。」他将碗递到我面前。
我别过头，没有理他。
他也不恼，自顾自地用勺子舀起一勺，递到我唇边。
「张嘴。」
我紧紧闭着嘴。
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，见我没有反应，便捏住了我的鼻子。
我被迫张开嘴呼吸，他趁机将一勺滚烫的粥灌了进来。
我被烫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「咳咳……」
「这就对了。」他满意地笑了，又舀了一勺，「凛霜，你要学会顺从。」
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，恨不得将那碗粥扣在他头上。
「总有一天，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