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"小姐快走..."他喷着血沫倒下,"太医院...药方..."

红袖掰开他紧握的手,掌心是半张被血浸透的纸。我认出这是父亲的字迹,写着鸳鸯蛊的解法,末尾却被人用朱砂添了一味药引——至亲心头血。

巷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火把照亮苏沉璧雪白的衣角。我迅速将残页塞进袖袋,针囊里忽然多了枚温热的玉牌。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,玄色大氅上还带着药香。

"姜姑娘受惊了。"他踩住刺客咽喉,"这叛贼偷了东宫的令牌。"

玉牌在月光下泛着青,正面刻着"景珩",背面却有一道新鲜的划痕。我用指甲顺着纹路描摹,是父亲教我的盲文——"丹房"。

苏沉璧的惊呼声从巷尾传来时,萧景珩正用匕首挑开刺客衣领。那人肩头赫然烙着林府的印记,可溃烂的皮肉下隐约露出另一层刺青。

"真有趣。"太子轻笑,刀尖剜下一块皮肉,"两年前就该死透的人,怎么从乱葬岗爬出来了?"

血泊里浮起半片金箔,是御用丹药的封皮。红袖突然拽我后退,第二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太子耳畔划过,钉进墙面时还在嗡嗡震颤。

"回府。"萧景珩甩袖打落第三支箭,指尖弹过来个东西。那是我早上掉在太子寝殿的银簪,现在簪头沾着暗红的朱砂。

更夫敲响三更时,我终于拼出玉牌上的全部盲文。父亲在临死前发现了更可怕的事——老皇帝每日服用的金丹,根本不是什么长生药。

而是鸳鸯蛊的母蛊。

第4章 金丹下的阴谋

金丹在瓷盘里滚出半圈,我故意让袖口沾上丹砂。老皇帝的眼皮已经泛青,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碎屑——那是鸳鸯蛊母蛊排泄的毒渣。

"仙师新炼的丹药。"我托着玉盏的手很稳,"能解百毒。"

萧景珩突然咳嗽,帕子边缘露出半截银针。他今早用这根针挑破我耳垂,取走三滴血。林丞相接过玉盏时,我闻到他袖笼里的曼陀罗香,和师兄药箱里的一模一样。

"陛下!"太监尖利的叫声刺破大殿。

老皇帝抽搐着栽下龙椅,我抢先一步扶住他后颈。藏在指甲盖里的解药粉顺势滑进他衣领,足够延缓母蛊发作三天。萧景珩的靴尖抵住我裙摆,轻轻划了个"姜"字。

"微臣惶恐。"我伏地叩首,"请准臣为陛下施针。"

苏沉璧的白玉扳指突然裂了道缝。他盯着我摊开的针囊,那里少了一根三寸长的金针——此刻正扎在老皇帝督脉要穴上。林丞相的护甲刮过我手背,留下三道血痕。

"准。"太子代传口谕,"其余人退下。"

御花园的石榴树还在滴血。七年前那个雪夜,父亲就是在这里被乱箭射穿膝盖。萧景珩突然拽我躲进假山缝隙,他掌心烫得像我昨夜煎药的砂锅。

"冷宫起火那晚。"他呼吸喷在我耳后,"姜院首见过苏沉璧。"

我后颈寒毛倒竖。父亲被押走前最后去的是太医院,说是要取什么古籍。红袖在树丛里学夜莺叫,这是我们约好的危险信号。

"殿下记错了。"我掰开他扣着我腰的手,"先父临终前见的..."

假山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。苏沉璧的官服下摆沾着丹房特有的金粉,手里却捧着林府嫡女的绣帕。他望过来的眼神让我胃部绞痛,就像小时候我偷喝他药酒那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