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师妹的针法越发精妙。"他擦掉嘴角血渍,"连鸳鸯蛊都能压制。"
萧景珩突然把我按在石壁上。他齿间咬着半片金箔,正是老皇帝金丹的封皮。我想起玉牌上的盲文,父亲用朱砂标注的日期——正是宫变前三天。
"姜姑娘可知?"太子舔掉我脸上溅到的丹砂,"苏院判每月十五都去乱葬岗。"
红袖的暗器打落第三片石榴叶时,我终于摸到师兄腰间的紫金香囊。那里头装着的东西在动,像有什么活物在啃噬丝绸。萧景珩的匕首突然抵住我后心,刀柄刻着林家家徽。
"别碰。"他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,"子蛊认主。"
苏沉璧的银针擦着我鬓角飞过,钉死一只通体血红的蜈蚣。那毒虫背上金线组成的图案,和我父亲药典里画的蛊王一模一样。林丞相的狂笑声从水榭传来,惊飞满池锦鲤。
"回禀陛下!"太监跌跌撞撞跑来,"丹药...丹药显灵了!"
老皇帝苏醒的消息传来时,萧景珩正用染血的帕子包住我手腕。他划开的伤口很浅,刚好够接满一小盏血。师兄的咳嗽声突然逼近,他官服下露出半截绷带——包扎手法是我七岁那年自创的。
"师妹。"他递来熟悉的青瓷瓶,"安神汤。"
我闻出里头多了味龙脑香。这是父亲教我们辨毒时说的,加龙脑的鸠酒会带着松香味。萧景珩突然打翻药瓶,汤汁溅在地上嘶嘶冒烟。
"苏爱卿。"太子碾碎那片金箔,"你衣袖里爬出来的东西,咬死了陛下的画眉。"
血红蜈蚣正顺着师兄袖管往下爬。他低头看虫子的表情,就像当年给我梳发髻时那样温柔。我袖中的金针突然开始发烫,针尾刻着的"姜"字在掌心烙出红痕。
红袖的剑风扫过我后颈时,苏沉璧突然抓住我左腕。他指尖按着的那个位置,藏着父亲用银针纹的家族暗记。萧景珩的匕首同时抵住他咽喉,刀尖挑开太医院院判的衣领。
三道陈年箭疤组成个"林"字。
第5章 婚书背后的局
红袖的夜行衣还在滴水。她从怀里掏出的密信被血浸透了大半,唯独那角烫金婚书完好无损。
"林府暗阁第三层。"她喘着气抹了把脸,"和蛊虫养在一个匣子里。"
我盯着婚书上的名字,指尖发麻。姜锦心配萧景珩,日期是宫变前七日。朱砂印章已经褪色,但父亲的字迹我绝不会认错。
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。萧景珩突然破门而入,脸色白得像宣纸。他衣襟大敞,心口的黑线已经蔓延到喉结。
"药..."他踉跄着抓住我手腕,"给本王...药..."
红袖的剑横在他颈间。我掰开他痉挛的手指,发现掌心里攥着半块羊脂玉——正是我及笄那年丢的那枚玉佩。
"三年前冷宫大火。"他齿间溢出血沫,"你救我的那夜...为什么偷走它?"
我后颈发凉。那晚我明明去的是乱葬岗,给父亲收尸。红袖突然拽我后退,三枚银针钉在方才站的位置,针尾缠着五色丝线。
"师妹的记性还是这么差。"苏沉璧的声音从房梁上飘下来,"当年你亲手用这玉佩,挑断了林丞相嫡女的脚筋。"
瓦片碎裂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。我抬头看见师兄倒挂在房梁上,官服下摆沾着丹房的金粉。他指尖转着那根我丢失的金针,针尖挑着个血红蜈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