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野愣了愣——昨晚还对竹子嗤之以鼻的白虎人,居然偷偷看会了。
“大人也会这个?”阿青的尾巴尖卷成问号。
苍瞥了他一眼,没说话,却默默拿起根粗竹篾,劈得比林野还匀。
日头爬到头顶时,石屋前已经摆了十几个歪歪扭扭的簸箕。兔人少女的最秀气,就是边沿用竹篾扎了圈小花;莽夫的最笨重,竹篾间的缝隙能漏下拳头大的石头;苍编的那个最规矩,连竹篾的颜色都搭配得均匀,像件精心打磨的武器。
“现在知道竹子比石盆好用了吧?”林野拿起苍编的簸箕,往里面倒了把小米种子,颗粒漏不出来半颗,“晒种子时通风,装粮食时轻便,还不怕摔。”
莽夫挠了挠头,熊掌在簸箕边缘蹭了蹭:“是、是比石盆强点……”
正说着,鹿人姐姐忽然指着远处的田垄喊:“快看!那是什么?”
众人望过去,只见昨天播下小米的土地上,不知何时冒出了层嫩黄的芽,像撒了把碎金子。兽人们瞬间炸开了锅——他们从没见过埋在土里的“草籽”能长出这么鲜亮的颜色,比刚剥壳的兽肉还让人眼热。
“这就是……能长粮食的东西?”兔人少女捧着她的小簸箕,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,“真的能长出你说的‘小米’?”
“不止小米。”林野弯腰拔了根野菜,叶子边缘带着锯齿,“这个叫荠菜,能吃,开水烫过拌盐,比生肉清爽。”他又指向田埂边的蒲公英,“这个叶子能炒菜,根能煮水,全身都是宝。”
兽人们听得张大了嘴,獠牙上还沾着早上没擦净的肉渣。阿青忽然指着林野的脚边:“那这个呢?红色的小果子,能吃吗?”
林野低头一看,是株野草莓,红透的果实挂在细茎上,像串迷你的红宝石。他摘了一颗塞进嘴里,清甜的汁水瞬间漫开:“这个叫草莓,甜的,不用煮就能吃。”
鹿人弟弟立刻扑过去,小心翼翼地摘了颗,塞进口里嚼了嚼,忽然拍手笑起来:“甜!比蜂蜜还甜!”
笑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兽人间荡开圈圈涟漪。莽夫笨拙地蹲下身,学着林野的样子摘草莓,结果把植株连根拔了起来,引得众人哄笑;苍站在田埂上,白虎尾巴轻轻扫着地面,却在林野递过一颗草莓时,毫不犹豫地含进了嘴里,金色的竖瞳眯了眯,像只偷吃到糖的猫。
傍晚收工时,兽人们的石屋里多了些新奇东西:阿青用竹篾编了个蛇形挂架,挂着晒干的野菜;莽夫把簸箕扣在头上当帽子,说是能挡太阳;兔人少女最细心,把草莓果实用宽大的叶子包起来,藏进石缝里当“零食”。
林野坐在石屋门口,看着苍把最后一批小米种子倒进簸箕,夕阳把白虎人的轮廓染成暖金色。“明天教你们做锄头,”他忽然说,“木柄加石刃,翻地比爪子快十倍。”
苍抬眼看他,尾巴尖在地上划出浅痕:“你好像什么都会。”
“不是什么都会,”林野想起穿越前实验室的白大褂,想起电脑里密密麻麻的农业数据,“只是恰好知道一些你们还没发现的事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昨天找到的盐块,“对了,教你们做盐砖——把盐敲碎混进黏土,晒干了能慢慢用,比粉末好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