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街对面,晨跑少年耳机掉落,弯腰去捡,世界无人注意到方才的悬浮蛋黄酱。

我轻吐一口气,心里却升起另一种更隐秘的雀跃——

原来"只属于我"的浪漫,真的存在,且带着炸鸡味。

电梯上升时,我盯着镜面墙里的自己。

卫衣帽子歪斜,嘴角还留着一点酱油,邋遢至极,眼睛却亮得反常。

他侧立身旁,双臂环胸,像守着什么。

镜面里,只有我一个人影。

"接下来做什么?"他问。

"回家,给你补刀鞘花纹。"我答,心跳声在狭窄梯厢里放大,"然后——教我抽烟,不咳嗽那种。"

他低笑,声音像刀背轻敲护木:"要求真多。"

电梯"叮"一声,门开。

我迈步出去,钥匙在指间叮当作响。

背后,他忽然开口,嗓音压低:

"程芝颜,谢谢你让我尝到味道。"

我没回头,怕一回头,他就会像特效图层被误删。

只抬手挥了挥,像在赶走一只麻雀。

钥匙插进锁孔,门开,蛋黄酱瓶仍站在餐桌,瓶口那滴酱汁终于落下——"嗒",像替谁回答:

不客气,风会继续吹。

第三章 摇椅公约|截稿地狱并肩作战

我把时针拨到零点,把烟灰拨到窗外,把恐惧拨成静音——然后打开PSD,对着空白画布发呆。

编辑的微信像催命符一样挂在副屏:「程老师,今晚十二点前,最后一格必须交!服务器维护,错过就排下个月。」

后面跟了十八个表情,微笑到变形。

我回了个「1」,关掉手机,把音量调到最大,耳机里放的是《银魂》OST,鼓点一响,土方突然抬头:"节奏错了。"

我吓一跳。

他坐在我新买的升降椅上,姿势像审问犯人:背打直,刀竖放膝间,双手交叠,目光锁定屏幕。

屏幕里,是他——更准确说,是我画了七年的"他"。

睫毛被我调过三度灰,仍不合格。

"哪错了?"我嘴硬,"OST是官方出品。"

"我说你的线。"他用指腹敲显示器,"这里,刀背厚度少一毫米。"

我放大300%,对比原设定,果然少了一毫米。

瞬间心虚,但嘴上不饶:"一毫米,印刷出来没人看得出。"

"我看得出。"他声音不高,却像刀背敲铁,清脆冷冽,"继续错,我就继续存在;你继续拖,我就继续等。"

这句像威胁又像安慰,我耳根发热,赶紧新建钢笔层,重勾那一毫米。

勾完回头想邀功,发现他已经起身,走到落地窗边的摇椅,坐下。

摇椅发出"吱——呀"的叹息,像老人 welcoming home a stray cat.

月光从玻璃淌进来,落在他肩头,像给冷青制服镀一层银边。

我盯着那光,忽然生出诡异的安全感:原来"监督"可以实体化,还自带夜景灯。

"喂,"我开口,"要不要定个规矩?你总这么无声巡逻,我心脏吃不消。"

"说。"

他闭眼,摇椅轻轻晃,刀横放膝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扶手,节奏与我心跳同步。

我清清嗓子,把转椅转向他:"19点到21点,摇椅归你,随便看窗外春夏秋冬;其余时间,椅子归我,放画板。作为交换,你得帮我描线上色,速度按我的节拍来,不许挑刺超过三次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