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一朵一朵雪花，缓缓飘落，像是上天撒下的纯白花瓣，又像是无数未说出口的告别，静默而冰冷。
陈默站在落地窗前，望着窗外被雪覆盖的城市。这是他和小雅一起选的公寓，二十三楼，因为她说这里离天空更近，能第一时间触摸到初雪。
今天是他们相识七年的纪念日，也是小雅答应给他最后答案的日子。
一阵一阵寒风敲打着玻璃窗，仿佛也敲打在陈默的心上。他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，眼神没有焦点地望向远方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小雅的信息：“我半小时后到。”
陈默的心猛地一跳，七年了，这个女人依然能如此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。他走向厨房，开始煮她最爱的咖啡，香草拿铁，多加奶泡，少糖。每一个步骤都熟稔得像呼吸一样自然。
咖啡机嗡嗡作响，陈默的思绪飘回了七年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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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大学二年级的冬天，图书馆里暖气开得太足，让人昏昏欲睡。陈默为了赶一篇论文，已经在图书馆泡了整整两天。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抵抗睡意的时候，一个身影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。
女孩抱着一堆艺术史书籍，长发如瀑，眼眸清澈。最打动陈默的是她的笑容，天真美丽，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。她抬头时注意到陈默在看她，不仅没有回避，反而大方地笑了笑。
“你看上去快要被论文吃掉了。”她说，声音清脆如风铃。
陈默苦笑：“差不多。国际经济法，比安眠药还管用。”
“我是美术系的，林小雅。”她伸出手，“需要来点咖啡因救命吗？我刚买了双份拿铁。”
那就是开始。一杯咖啡，一个微笑，和一场持续了七年的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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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铃响起，将陈默从回忆中拽回现实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走去开门。
小雅站在门外，头发和肩膀上落着未化的雪花，鼻尖冻得微微发红。她还是那么美，美得让陈默心痛。但她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哀愁，即使她努力扬起嘴角。
“进来吧，外面冷。”陈默侧身让她进门。
小雅脱下外套，陈默自然地接过来挂好。这个动作他们重复过无数次，如今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生疏感。
“我煮了你最喜欢的香草拿铁。”陈默说，声音比平时低沉。
小雅点点头，跟着他走进客厅。她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本相册，那是他们七年来的照片合集，从大学到工作，从青涩到成熟。陈默每年纪念日都会更新它。
“默，我们需要谈谈。”小雅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砸在陈默心上。
他点点头，将咖啡递给她。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，陈默感到她的指尖冰凉。
“你先说吧。”陈默说，他害怕自己一旦开始说，就再也无法停止挽留。
小雅捧着咖啡杯，热气氤氲而上，让她的面容有些模糊。她沉默了很久，久到陈默以为她改变了主意。
“我接受了巴黎那个美术馆的offer，”小雅终于开口，“下个月就走。”
陈默感到一阵刺进心头的寒冷，比窗外的寒风更加凛冽。他知道这个机会对小雅有多重要——世界顶级美术馆，策展人职位，是她梦寐以求的工作。但当他们三个月前讨论时，小雅说过会拒绝，因为不想异地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