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过来！”王婆子吓得魂飞魄散，尖叫着连连后退，差点摔个屁墩儿，也顾不上骂了，连滚爬爬地就往院外跑，“晦气！真晦气！钱氏！以后你家的生意我再也不做了！丧良心的东西！”
王婆子跑得比兔子还快，瞬间就没影了。
而林秀则“体力不支”，软软地倒在地上，继续“痛苦”地呻吟。
全院死寂。
钱氏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林秀，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。
林满仓脸色黑如锅底，算计落空，还得罪了王婆子，更重要的是，“痨病”这话传出去，他们老林家还要不要做人了？谁还敢跟他们来往？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钱氏终于喘过气，抄起旁边的扫帚就要往林秀身上打，“我打死你个满嘴胡吣的赔钱货！”
“住手！”一声怒吼，出乎意料地，来自一直沉默的林大山！
他猛地冲过来，一把拦住了钱氏，看着地上“奄奄一息”的女儿，再看看气得扭曲的父母和躲得远远的弟媳，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，第一次爆发了：“娘！秀儿都病成这样了！你还要打她！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？你们真打算卖了她？！”
王氏也扑过来，抱住林秀，嚎啕大哭：“我的秀儿啊！我苦命的女儿啊！你们不能这么狠心啊！”
局面彻底失控。
林秀躺在母亲怀里，透过泪眼，看着气急败坏的爷奶，慌乱的小婶，还有第一次站出来反抗的父母，心里冷冷一笑。
第一仗，她赢了。卖身危机，暂时解除。
03 凉粉初试
王婆子被吓跑，卖林秀的计划暂时搁浅。
但林秀知道，爷奶和小叔小婶绝不会善罢甘休。五两银子对小叔的赶考盘缠至关重要，他们一定会想别的办法。
果然，第二天，林秀的“病”还没好利索（她故意装的），家里气氛就格外压抑。
钱氏和林满仓关起门来嘀嘀咕咕了半天。
下午，林满仓就把林大山叫进了正屋。
林秀假装去屋后抱柴火，悄悄溜到正屋窗根下偷听。
只听林满仓咳嗽两声，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：“大山啊，昨天的事，是你娘糊涂了，也是秀丫头病得胡说，爹娘咋可能卖孩子呢？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？”
林大山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没说话。
林满仓继续道：“但是，宝根赶考的事，是咱家头等大事。盘缠还差五两，这是关乎你弟弟前程，关乎我们老林家能不能改换门庭光宗耀祖的大事！你这做大哥的，得出把力啊！”
林大山为难道：“爹，我……我哪还有钱啊？工钱不都上交了吗？”
“我知道你没钱。”林满仓语气一变，“村西头张屠户家，前儿个托人来说媒，说他家小子瞧上咱家秀儿了，愿意出八两银子的聘礼！张屠户家条件不错，秀儿过去顿顿有肉吃，也不算委屈她。这聘礼钱，正好能解燃眉之急，还能多余三两给你弟弟置办身新衣裳体面赶考。”
窗外的林秀听得浑身冰凉！
张屠户家的儿子？那个据说脾气暴躁，前头打跑了一个媳妇，还是个瘸子的张癞子？奶奶和娘之前还私下说过，谁家姑娘嫁过去就是跳火坑！
他们竟然为了钱，又想把她往火坑里推！这次甚至不是卖，是“嫁”！名正言顺地拿聘礼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