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。
程澈走了进来。他依旧穿着合体的西装，头发一丝不乱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、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惊讶。他的手里，捏着几份装订好的文件，最上面一份的标题清晰可见——《股权转让确认书》。
“羽总？秦总？这是怎么了？”程澈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关切，目光却飞快地扫过秦峥旭的狼狈，然后落在羽微蔷身上，带着一种隐秘的询问和鼓励。
羽微蔷看到程澈，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和同盟军。她急促地喘息着，指着秦峥旭，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形：“看看他！看看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！程澈，把东西给他看！”
程澈立刻上前一步，将手中的文件递到秦峥旭面前，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，带着一种终于撕破伪装的冰冷和嘲弄：“秦总，不，前秦总。这是您亲笔签署的，将您名下所有‘旭微集团’股份，自愿转让给羽微蔷女士的确认书。相关手续已经全部办理完毕，董事会也已收到通知并备案。”他顿了顿，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，“从法律意义上讲，您现在，已经不是旭微集团的掌舵人了。这个位置，您该让出来了。”
秦峥旭的目光，终于从那几份文件上抬起，掠过程澈那张写满志得意满的脸，最终定格在羽微蔷扭曲而快意的面容上。他脸上还淌着咖啡，眼神却锐利如刀锋，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。
“亲笔签署？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带着咖啡的粘腻感，却异常清晰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，“羽微蔷，为了这个位置，为了他，你连伪造我签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？”他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那几乎可以乱真的签名，“笔迹模仿得不错，练了很久吧？”
羽微蔷被他洞悉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颤，随即被更大的愤怒和破罐破摔的疯狂取代。她猛地从随身的精致手包里抽出一个薄薄的透明文件袋，狠狠摔在秦峥旭脚下！
“伪造？秦峥旭，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！”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刺耳，“看看你干的好事！利用公司海外空壳账户洗钱！转移集团资产！铁证如山！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？”
文件袋散开，几张打印清晰的银行流水单据滑落出来。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几个秦峥旭从未见过的海外账户，近期有数笔巨额资金转入转出，而最终受益人签名栏，赫然是他“秦峥旭”的名字！单据的格式、银行的印章，都显得无比“真实”。更有一份“内部审计报告”，直指他利用新能源项目进行利益输送。
秦峥旭的目光落在那些单据上，瞳孔猛地一缩。冰冷的感觉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，比刚才的咖啡更刺骨。这不是简单的伪造签名，这是一场精心策划、环环相扣、足以将他彻底钉死的构陷！账户、流水、签名、报告……每一个环节都“完美”得令人窒息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再次看向羽微蔷，眼神里最后一丝属于“人”的温度也消失了，只剩下彻底的、冰冷的陌生和一种……近乎怜悯的嘲弄。
“为了把我送进去，为了他，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重锤砸在羽微蔷心上，“你真是煞费苦心，连这种‘铁证’都能造出来。羽微蔷，你的骨头，到底是什么颜色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