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味道，像是成百上千具尸体一起腐烂的味道。
围观的村民有人当场就吐了。
陈默带来的那支外国打捞队，更是吓得屁滚尿流，连设备都不要了，尖叫着往村里跑。
“Monster！Monster！”
陈默瘫软在地上，面如死灰。
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我没再理他，而是转向王婆。
“王婆，您知道些什么？”
王婆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，活了快一百岁了，经历过许多邪门的事。
她刚才的话，不像是在胡言乱语。
王婆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，叹了口气。
“沈小子，这不是普通的水鬼娶亲。”
“你还记得村里的传说吗？黄河底下，镇着一个‘娘娘’。”
“每隔六十年，就是她的大喜之日。需要一个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富贵男人做新郎，才能平息她的怨气。”
王婆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我算过了，陈富贵……就是今年的那个新郎官！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黄河娘娘的传说，我听祖辈提起过。
但那只是传说，没人当真。
没想到……竟然是真的！
“那……那该怎么办？”村长颤抖着问。
王婆摇了摇头，满脸绝望。
“没用的，这是命。”
“陈富贵被选中了，谁也救不了。”
“我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赶紧回家，关紧门窗，谁也别出来。”
“不然，被‘娘娘’的喜轿撞见，会被抓去当陪嫁的！”
说完，王婆转身就走，步履蹒跚，却异常坚决。
村民们一听，也瞬间作鸟兽散，惊恐地往家跑。
河滩上，只剩下我，和已经彻底崩溃的陈默。
还有他父亲那具，沉在河底的尸体。
我看着漆黑如墨的河面，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。
难道，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富贵被当成祭品？
不。
我沈家捞尸百年，渡魂无数。
就算是黄河娘娘，也不能在我面前，抢走我要渡的魂！
4
“你还有办法，对不对？”
陈默忽然抬起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，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
“只要你能救我爸，我陈家所有家产，都是你的！”
我看着他，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。
一个极其疯狂，也极其危险的念头。
“办法，倒也不是没有。”
我缓缓开口。
“但不是救他，是换他。”
陈默愣住了：“换？怎么换？”
“黄河娘娘要的是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富贵男人当新郎。”
我的目光落在他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手表上，又看了看他身上剪裁合体的名牌西装。
“陈少爷，你好像……比你父亲更年轻，更富贵。”
“而且我没算错的话，你的生辰八字，比你父亲更‘纯阳’。”
“对黄河娘娘来说，你可是比你爹……更合适的新郎人选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