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道惊雷，在陈默耳边炸响。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用你，去换你爹。”
我走到河边，捡起一根被他们丢弃的竹竿。
“这是我们捞尸人一脉单传的禁术，叫‘偷梁换柱’。”
“我可以设个法阵，把你的一魂一魄，暂时‘嫁接’到你父亲的尸身上。”
“黄河娘娘被你的气息吸引，就会把你爹的魂魄放出来，转而带走你。”
“当然，只是暂时的。等我把你爹的尸体和魂魄都捞上岸，安稳下葬，我再想办法把你换回来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我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意味深长。
“这个过程非常凶险，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错，你可能就真的……回不来了。”
“你，敢赌吗？”
陈默瘫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汗水和泥水混在一起，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一边是必死无疑的父亲，一边是九死一生的自己。
这是一个残忍的选择。
我以为他会犹豫，会退缩。
没想到，他只是挣扎了几秒钟，就猛地抬起头，眼神里透出一股豁出去的狠劲。
“我赌！”
他咬着牙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只要能救我爸，我这条命，给你又何妨！”
我有些意外。
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，竟然还有几分孝心和血性。
我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“脱掉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，特别是那块表。”
“然后，跪在河边，面朝河心，不许回头，不许说话。”
陈默没有丝毫犹豫，立刻照做。
他把手表、钱包、车钥匙全都掏出来，扔在地上，然后虔诚地跪好。
我绕着他，用竹竿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。
接着，我咬破自己的指尖，将一滴血滴在他的眉心。
“阴阳逆转，魂魄互换，急急如律令！”
我念动咒语，将手中的竹竿猛地插入河水之中。
刹那间，风云变色。
原本平静的河面，突然掀起滔天巨浪！
一个巨大的漩涡，在河中心形成，仿佛要吞噬一切。
漩涡之中，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和锁链拖动的声音。
陈默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，脸色变得青紫，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我知道，法术成了。
他的魂魄，正在被拉向河底。
而他父亲的魂，即将被唤出来。
我紧紧盯着河面，准备随时下水，将陈富舍的尸体和魂魄一同捞起。
可就在这时，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急切的声音。
“沈河！住手！”
我回头一看，竟然是本该已经回家躲起来的王婆！
她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，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。
“你疯了！你不能这么做！”
“你忘了你沈家祖训的最后一句话了吗？”
沈家祖训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