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国队长额头上全是冷汗，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。
他的队员们也个个脸色惨白，不敢再靠近河边。
高科技团队，彻底失灵了。
天色，一点点暗了下来。
河面上开始升起一层薄薄的白雾，带着一股刺鼻的腥甜味。
那是尸气。
而且不是一具尸体的尸气。
我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陈默，淡淡地开口。
“陈少爷，太阳要下山了。”
“你的‘科学’，好像不太管用啊。”
“现在，你还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？”
陈默的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。
他引以为傲的科学和金钱，在神秘的黄河面前，脆弱得像一张纸。
就在这时，村里最年长的王婆拄着拐杖，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。
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河面，嘴里念叨着：
“时辰到了……时辰到了……”
“锣鼓响，新娘上轿，黄河底下……要开席了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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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婆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，阴冷，尖锐。
村民们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，看我的眼神也从嘲讽变成了恐惧。
“沈河，你……你快想想办法啊！”
“是啊，不能让陈老板真的被水鬼拖走啊，不然我们村……”
刚才还对我冷嘲热讽的村长，此刻哭丧着脸凑了过来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：“现在知道怕了？”
“当初我让你们别碰我的东西，你们怎么说的？”
“说我是封建余孽，让我滚出村子？”
村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尴尬地搓着手。
陈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他冲到我面前，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。
“沈大师！沈大师我错了！”
他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，膝盖砸进冰冷的泥水里。
“求求你，救救我爸！你要多少钱都行！一百万！一千万！”
我笑了。
“陈少爷，你不是说，我这种臭捞尸的，不配碰你爸的身体吗？”
“你不是说，要让你爸的最后一程，由最科学的团队负责吗？”
我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记耳光，狠狠抽在陈默的脸上。
他不停地磕头，额头很快就见了血。
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！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！”
“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只要能把我爸捞上来，我给您当牛做马！”
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样子，我心里没有丝毫快意，只有一片冰冷。
黄河捞尸人，有自己的规矩。
引魂香断，镇魂幡毁，捞尸索被抢。
这是大忌。
坏了规矩，不仅捞不上尸，连捞尸人自己都可能搭进去。
“晚了。”
我吐出两个字。
“引魂香已经灭了，你爹的魂，找不着回来的路了。”
“镇魂幡也毁了，压不住河里的东西了。”
“今晚，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，平静的河面上，突然“咕噜咕噜”冒起一连串水泡。
一股浓烈的恶臭，伴随着水泡弥漫开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