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，她正伸出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，从陈默的方向，牵引着一缕微弱的魂光。
而我的出现，让她停下了动作。
她缓缓地，缓缓地，将头转向了我。
我能感觉到，红盖头下的那双眼睛，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。
这个送上门来的，正牌“新郎”。
她似乎在犹豫，是该选择眼前这个“偷渡”来的极品点心，还是选择我这个等待了六十年的正餐。
我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。
我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。
那是我沈家代代相传的法器，一根用百年雷击桃木心雕刻而成的“镇魂钉”。
祖训说，此物威力巨大，非到万不得已，绝不可动用。
因为一旦动用，便会与河神结下死仇，不死不休。
以前，我以为“河神”是敬称。
现在我明白了，这根钉子，就是为黄河娘娘准备的！
我举起镇魂钉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朝着王座上的那个身影，狠狠刺了过去！
“妖孽！拿命来！”
7
“吱——！”
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，从红盖头下爆发出来。
整个水下宫殿都为之剧烈震动，仿佛要坍塌一般。
我手中的镇魂钉，在距离她眉心只有一寸的地方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。
那力量阴冷而强大，震得我虎口发麻，手臂几乎断裂。
红盖头下的黄河娘娘，似乎被我的举动激怒了。
她猛地抬起手，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！
当我看清她面容的瞬间，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那根本不是一张女人的脸！
而是一张由无数张痛苦、扭曲的人脸，拼接而成的脸！
那些脸有男有女，有老有少，都在无声地哀嚎、哭泣、挣扎。
我甚至在其中，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！
那是这些年来，我从黄河里捞上来的“冤魂”！
原来，我所谓的“引渡安魂”，就是把他们送到这里，成了这个怪物的一部分！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”我惊骇地问道。
那张由无数人脸组成的脸，发出重重叠叠的声音，男女老少混杂在一起，诡异到了极点。
“吾……乃黄河之灵，尔等……皆为蝼蚁。”
“沈家小儿，你身上……有故人的味道。”
“你，很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