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有！”
“我也是……”
恐慌像瘟疫一样瞬间炸开。几乎每一个同事的桌上，都发现了同样的钞票。人们挤作一团，互相传看，比较，声音越来越高，带着颤音。
“谁干的？这他妈什么意思？！”
“监控！必须查监控！”
“恶作剧也得有个限度！”
我站在原地，手脚冰凉。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我。我猛地推开围在一起的人，冲回自己的工位，发疯似的在桌上翻找。
笔筒，文件夹，显示器后面，键盘底下……没有。
2
哪里都没有。
唯独我的桌子上，没有那张钞票。
“怎么？小陈，你的……”李强注意到我的异常，问了一半，停住了。他看看我惨白的脸，又看看我乱糟糟的桌子，眼神慢慢变了。
其他人的目光也陆续投过来，那里面最初的恐慌迅速被一种复杂的、带着怀疑和审视的东西取代。为什么大家都有，唯独你没有？
我张了张嘴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那个被我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的纸团……它不见了。
部门经理老周铁青着脸走了过来，手里捏着几张收上来的怪钞：“都安静！像什么样子！我已经让保安室调监控了！现在，都回自己位置干活！”
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，但没什么力度，他自己捏着钞票的手也在微微发抖。
没人有心思干活。
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案。
保安室的电话终于来了，叫负责人过去。老周快步走了，留下一个死寂的办公室。没人说话，但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，时不时刺在我背上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，煎熬无比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老周回来了，脸色比去的时候更难看了，是一种近乎死灰的颜色。他身后跟着两个保安，神情同样紧张。
“监控……查到了。”老周的声音干巴巴的，失去了所有起伏，“昨晚……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。”
有人搬来了连接监控电脑的显示屏，放在办公室中央。所有人，几乎是同时，默默地围了过去，屏住了呼吸。
屏幕被点亮，分割成十几个小格子，显示着办公室不同区域的夜间画面。快进，黑白影像，寂静无声，只有右上角的时间数字飞快跳动。
空旷的办公室，偶尔有巡楼保安的手电光柱划过窗外。一切正常。
时间戳跳到了凌晨三点十二分。
我们这片办公区的画面。
一个模糊的身影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画面边缘。
它像是一团不稳定的信号，轮廓扭曲，移动的姿势极其怪异，有点蹒跚，又有点飘忽，说不出的别扭。它绕着一排排格子间缓慢地移动，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它停在了我的工位前。
模糊的头颅低下去，似乎在桌面上放了一样东西——正是那种怪钞。然后，它转向了我的垃圾桶。
它弯下腰，手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，伸了进去。
慢慢地，它从里面捡起了那个我昨晚扔掉的纸团。
它直起身，背对着摄像头，手里捏着那团钞票，一动不动地站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