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终于明白,自己卷入的,是一场远超想象的帝位之争与身世迷局。
父亲之死、琴弦断裂、龙脉图现、前朝印记、慈宁宫密令…一切皆环环相扣。
而萧承渊身上,交织着帝王的剑伤、前朝的图腾、不明的生辰,以及那句“朕”的自称…他究竟是谁的儿子?陛下为何默许慈宁宫动作?自己又该如何在绝境中寻得生路,查明真相?
沈清欢终被带入宫。
并非以罪奴身份,而是作为萧承渊的“贴身侍婢”,实为质囚。
宫道幽深,朱墙高耸,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她被安置在一处偏僻宫苑,门外守卫森严。
是夜,慈宁宫的老嬷嬷再次悄然而至,此次未带毒药,只一句冰冷提点:“陛下病重,时日无多。
九殿下若‘意外’暴毙,沈家或可留一脉香火。娘娘言尽于此,你好自为之。”
老嬷嬷离去后,沈清欢指尖冰凉。
她已成棋盘上的卒子,进退皆不由己。父亲一生忠君,却落得悬梁下场,那未尽的奏折,究竟参奏了何等惊天秘闻?
她悄然取出那半块蟠龙玉佩,与妆奁中的碎玉拼合。
裂痕严丝合缝,竟真是一体。此玉质地非凡,绝非寻常皇子可用。
萧承渊的身世,果然存有大疑。
窗外忽传来细微响动。沈清欢迅速藏好玉佩,屏息凝神。
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庭院,方向直指萧承渊的书房。
她心下一紧,想起诏狱中那鎏金云纹的靴子,以及地牢里礼官的下场。
有人,一直想嫁祸于萧承渊,或…灭口。
接连数日,萧承渊并未出现,似忙于朝务。
沈清欢行动受限,却暗中留意。
她发现每隔两日,便有一老内侍于深夜往书房送汤药,神色恭敬却难掩一丝畏惧。
书房守卫远比别处森严。
机会来自于一个雷雨夜。
狂风大作,雨声滂沱,掩盖了细微声响。
侍卫换防间隙,沈清欢利用儿时父亲所教的潜行技巧,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。
室内陈设简洁,书卷井然。
她不敢点灯,借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迅速搜寻。
指尖划过书架,触到一处微涩异样。轻轻一按,一旁博古架竟无声滑开,露出暗格。
暗格中并无金银,只一摞陈旧信函,以及一幅微黄画卷。
闪电再亮,她迅速展开画卷——竟是一幅女子小像。女子眉目如画,娴静温婉,却身着前朝贺兰王族的服饰!
画角题字:“昭阳自绘,建昭十二年春。”
沈清欢心头巨震。
昭阳?前朝公主?她不是早已焚毁于宫闱大火了吗?
她再展信函,字迹娟秀,与画中题字同出一人。
信中絮叨日常,却满溢思念,末尾常问:“吾儿渊,安否?”
落款皆是“昭阳手书”,日期竟持续到建昭十三年末!
而那一年,虞贵妃方才入宫!
所以,虞贵妃并非萧承渊生母?那画中前朝公主昭阳才是?陛下深知此事?那萧承渊…究竟是皇子,还是前朝余孽?
正惊骇间,身后骤然响起冰冷的声音:“你可知,窥探禁中秘事,是何等罪过?”
沈清欢骇然转身。萧承渊不知何时立于门前,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,眸光晦暗不明,喜怒难测。